第二章 調查(1 / 2)

人體結構真的非常精巧,大多數器官都有大量的儲備能力,即使受到損傷,仍能正常運行。例如,肝髒要破壞2/3以上,才能出現嚴重損害,切除一個葉肺,隻要其他肺功能正常,人也能存活。有一些器官隻要很小的損傷就能導致功能失常。如腦卒中時,損傷了少量的腦組織,患者就可能不能說話,肢體不能活動,也不能保持平衡。心髒病發作,損害心髒組織,可能隻輕微損害心髒的泵血能力,也可能導致死亡。

對於閉著眼睛都可以熟心應手甩著刀子的技巧,與生俱來的超凡天賦,過目不忘的人體脈絡,快速適應的冷靜沉著,這些都可以成為歌頌自己,把自身雕刻成為大光明形象的一種象征,他可以理所當然的這麼做,不過,很不幸的是,對於已經摒棄所有人類情緒的機器來說,這無非是一種負擔,於是,他很不屑的舍棄這項自找麻煩的技能。

相比之下,他更想要那些熱衷於自圓其說的人來傳頌,這要容易很多。

畢竟,人類就是一邊做婊子一邊立牌坊建立人類文明的。

窗外的滂沱大雨聲勢浩蕩的,不留任何情麵的這回這個被唾棄的現實,現在讓他覺得諷刺的是,他竟然可以麵對不知被多少人觸碰過的電報,坦然說著無需外加費用的敬語,這讓他自身覺得惡心,更重要的是,這起案子倒黴的栽在他的頭上,看看那些故作大義的警方封鎖著人心惶惶的消息是多麼令人頭疼。

但是,這都不關他的事情,他是名法醫,隻需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夠了。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他如何從那個神經病的死老太婆手上要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窗外的雨依舊不肯饒恕任何精密的誤差,淌過那些汙穢的是非之地,漫天垂死的瑣屑等待著風的噩耗將它們狠狠擊入桎棝,所有的善惡也都隨著這些雨流入下水道,就像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哲換下沾有濃厚腥氣的白大褂,隨手套上件身黑色秘製的唐服,青黑色的裝飾很像那些割開皮肉的血管,一層一層包裹在內,每到這時,他都不由自主的撚著那些紋路,這種感覺很奇妙,當你觸摸著極其相似的某物時,你都會莫名地有著與那時同樣的感受,就像現在,他可以清楚地感受顫抖的指尖滲透皮膚割脈的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和興奮,這種感覺,至少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他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晦暗的空氣似乎直衝衝地扼殺著自己的呼吸,混合著化學藥水的鹹腥味和淡淡屍臭的消毒氣,白哲望向對麵那個抿唇微笑的少女,問;“店主呢?”

少女的裝束很不符現代時尚,白皙的鵝頸垂著手編的淡瑩色係,簡樸的米色還繡服上淡妝著細密的係,她的眼部綁上幾層白色的紗布,像是紫堇墨的濃密黑發傾瀉而下,氣若幽蘭,冰肌玉骨,明顯與所處之地強烈的反差,倒有些不明所以,少女輕輕側著頭。

“是。。。白先生吧,婆婆說,你一定會來找她的,”她莞爾一笑,“那,這邊請。”

少女稍側過身,頷首。她綁的繃帶很鬆,可以清晰隨著空洞的縫隙間,看到那雙凹陷的結痂的黑線,令人生厭的可憎窟窿反射到他的眼中,驀然的,沒有預計征兆的,白哲走到她麵前,撫上她柔軟的發梢,順著粗糙的白布,將那鬆垮的線條,重新寄了個結,一縷一縷,空氣的漩渦漸漸放大。

他們靠的很近,少女一滯,她仿佛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種陽光湮滅的氣息,白哲皓腕凝脂係繩的力度,她瞬間的學會了。

“白先生。。。?”

沒有聽到回應,想必是離開了吧,就像他沒有預感的站在她麵前。

少女淺淺地笑了,她摸索著櫃台的紋痕,擺好笑容的角度,繼續接待著不知下一個會是什麼怪物的,姑且稱之為人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