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白先生,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白哲冷著臉推開門,屋內的雜亂超乎想象的窒息,灰蒙蒙的塵埃幾乎以肉眼的速度滋生,漫天垂直飄渺的蜘蛛網隱匿在寂靜的屋簷,彌漫著灰炭的青灰色桌麵傾斜的流到地麵的不明液體,四處都是青白的卸了支臂的人體骨架,還有。。。
白哲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捂住了鼻口,他看著從黑幕後麵“咯咯”癲笑著的老人,趨著精密製成的蛇骨,一晃一晃的走了出來,順著暗淡的明火睨了過去。
似乎能聽到空氣中火花嘹亮的聲音,白哲語氣不善道:“把瓦斯關了。”
“你就是這麼來求我要情報的?”說著,老人慢吞吞的撥開那堆廢墟,露出的巨大管子的一角,徑直的剪了下去。
“開窗。”
白哲麵無表情地看著老人刹那青筋暴起的可怖模樣,沒錯,他不是在詢問她,而是命令,這畢竟不是個疑問句。
“沒弄死你是我的失誤。”老人隱去忿然,繼而突兀的有些開心。
她笑著開了窗,這種笑容比起虛假來說,更有些古怪,這裏沒有人會變化表情,原本就是人類,卻可笑的學著人類故作玄虛,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轉換麵色是這些人的強項,如果真的人有因為自己的真實情緒演露出來,那就是不當行,事實上,老人總歸是高興的,因為沒人敢這麼對她說話,這就是遇見未知的新穎而有的興奮。
白哲隨意的倚在門口,無暇顧及,當下直說:“這些事你知道多少。”
“這樣真的好麼,知道後,把自己玩死了多不值。”
老人眯著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有什麼隱隱約約的白絲順著他襲來,若有若無的陰森爬上脊梁,白哲有些陰鷙的望著麵前這個帶著麵皮的人,精致的側臉逆著光就像逆鱗了一般,幾乎交織著病態的蒼白睥睨,“你覺得我會死?”
老人的臉上似乎泛著一層一層的漣漪,咧開嘴,笑了,意有所指的說;“肌肉鬆弛,不是麼?”
“死亡範圍差不多就是這個了吧,還記得十年前一慣的作案手段麼。”
白哲了然,微微點了下頭,“無一例外,死前都是肌肉鬆弛,但那東西隻需要加點輸送肌肉的藥物就行了,疑點是死者全身都沒有這類藥物的循環,除非。。。”
“除非,死者的體質,**陰性血。”
“不,很遺憾,也有其他血型的人,死前的狀態也是讓人懷疑的地方。”
老人端來一些灰色的液體,撒上幾粒粉末,徐徐倒著桌上青白色液體,攪動著玻璃棒,緩緩開口“你知道古代的一種刑法麼,將其四肢抽幹血液數日,供萬蟲啃噬,但嗜血的蟲子不會稀罕一件空蕩蕩的外殼,於是,又將其換血抽筋,作為藥引。而能準確地做到這些的,無一例外,全是那些噬血的。。。”
“解剖師。”
白哲沉著眸子,冷冷的說:“正常的醫者不會做這些是對麼,如果真的查出來了,最容易被懷疑的,是我是麼。”
老人緩緩的斟著藥液,有些溢出的水汽冒了出來,她抬頭看向白哲:“識相點吧,你難道想做替羊羔麼,這個社會已經夠亂了,你不會想跳下去陪葬的。”
“如果不呢?”
白哲輕輕揚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深邃的眸子漾著濃鬱幽暗的血光,隨著所有的喜悅與好興致的來臨,輕啟薄唇:“卒以為人者,於此長眠。”他望向對麵的老人,透過實驗的嫋嫋白霧,看到那雙和他同為泛著陰沉固執的蠢蠢欲動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