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掉頭!掉頭!”薩斯瞬間反應過來他們遭到了伏擊。經驗豐富的他馬上重組隊形,可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調轉方向準備撤離時,發現原路兩岸的樹林中也竄出了不少持槍的人影--象人們處於腹背受敵的危機之中。
“女人孩子一律殺掉,男人要抓活的,回去把他們逼成化身!”盜獵組織頭目向他的團隊下達命令。薩斯的同伴中已有好幾人遭到槍襲,毫無抵抗力的他們被盜獵者拖回了岸上。
原本,象人在體能和運動能力上顯著優於普通人類,但由於經過長時間的跋涉,他們早已消耗了大部分體力,加上對方使用的是先進武器,肉身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與之抗衡的。
“特區的人就在那裏,他們為什麼不來救我們!”薩斯的妻子雙眼中噙滿了淚水,她沒有等到丈夫的回答便被一顆子彈貫穿頭部,半截身體倒在了水裏。
薩斯往特區方向望去,黑衣人們在碼頭上騷動不安卻遲遲不出手相助。他明白紅樹林並不是特區的地界,他們不敢違背法律越境開戰。
眼前的紅樹林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婦孺橫屍在河麵上,鮮血染紅了暗綠色的水流,引得四周的食腐動物伺機而動。薩斯精疲力竭,一顆子彈正中他的腹腔,其中含有的麻醉成分令他無法抵抗,他隻能麻木地仰望著天空,任憑盜獵者們像對待麻袋或石塊一樣將他粗暴地拖滾上岸。
薩斯和其他族人一起被關進了封閉大場館中,從殘留的裝飾和布置看來,這裏原先應該是個馬戲場--專門用於奴役和脅迫動物屈服並以此牟利的場所。
族人中的保守派們怒視著他,他不敢與他們對視,畢竟是自己親手將同伴們帶到了修羅場。那麼他應該去遷怒於誰呢?不擇手段的盜獵者、束手旁觀的黑衣人,還是身為首領卻輕信他人、對陌生環境放鬆警惕的自己?
哀嚎聲不絕於耳,接下來的畫麵他不敢細看--同伴們在遭受喪心病狂的盜獵者慘無人道的虐待與折磨後紛紛放棄了生存希望、化身為大象。他不清楚有多少大象被生生砍去頭顱,隻是因為盜獵者想要保持象牙的完整。到最後,薩斯作為唯一的象人,癱坐在血泊與一群公象的屍首當中。
“不愧是首領,意誌力是比其他人強一些。”盜獵頭目訕笑著,露出兩顆金光燦燦的門牙。
“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知道我們的船隊會經過那裏!”薩斯遭受了非人的磨難,新傷舊疤疊加在一塊兒,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了。
“也好,如果你老老實實變成大象,我們也能省不少事。實話告訴你,我們在黑魔司有內應,是他把你們的行進路線告訴我們,在你們抵達之前,我們早就埋伏好幾天了!”頭目奸笑著從胸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便箋,上麵大部分字跡已被水浸濕,也沒有署名,薩斯隻能辨認其中的一部分--……等五千奇林入賬,我就可以離開黑魔司這個鬼地方……薩斯所學的人類語言都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雖然長期漂泊不與人接觸,幾百年來人類的書麵語言也發生了不少變化,但他依然能理解大致含義--他們被某個黑魔司的人出賣了,對方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一點蠅頭小利!
這個筆跡他看過一次便永遠也忘不了!複仇之火在薩斯心中熊熊燃起,他仰天嘶吼一聲,變成了憤怒的巨象。
頭目見到巨象威武雄壯的象牙,立刻展露出貪婪的神色,垂涎到兩眼放光,他舉起步槍瞄準巨象的頭顱,卻在扣動扳機之前被粗壯的象鼻掃到了一邊。他甚至來不及呼喊,便遭到巨象奮力的一踩,隨著骨骼和內髒破裂的瞬間一命嗚呼了。其他盜獵成員見狀紛紛舉起武器,但麵對瘋狂的巨象,誰也不敢單獨上前攔截。
巨象撞開不堪一擊的鐵門往紅樹林深處狂奔,從今往後,薩斯不再是象、更不是人,而是一名單純的複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