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押糧路上(1 / 3)

綿延不絕的車隊一眼看不到頭,車上鼓鼓囊囊的麻袋都裝滿了產自雍州的玉米、土豆和麥等種種糧食,堆載滿車,這樣在雍並涼三州已經賤入草芥的糧食在過了壺關之後,立即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冀州窮苦百姓沿途圍觀,雖然是在冰雪地,但不管車隊走到那裏,都有大批衣衫單薄的饑民頂著寒風聚集,但隻是懼怕全副武裝的西涼鐵騎守在糧車旁,都是遠遠的分散在各處,三五成群的望著糧隊,不敢近前。而在車隊之後,也有許多的饑民圍隨,每當有西涼鐵騎用來喂馬的玉米棒散落在地上時,都會有十幾名甚至幾十名饑民衝上前去,你爭我奪的把已經剝去玉米粒的玉米啃咬下肚,至於龐德部隊開火時削下的土豆皮,那更是饑民們的救命美餐。

和曆史上一樣,袁紹接管冀幽二州之後,並不象曹操那麼大力展農業,先解決百姓與士兵的吃飯問題,而是將主要精力放在修建宮室、附庸風雅和強征士兵窮兵黷武上,土地幾乎集中袁氏一族與士族手中,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初平五年與曹操軍交惡後,袁紹為了征集軍糧,更是刮地三尺的搜刮民糧,秋收之後,袁紹軍是不缺軍糧了,可冀幽兩州的百姓卻連過冬的糧食都沒有了,寒冷的冬裏,冀幽兩州餓殍遍野。

“軍爺,行行好吧。”一名衣衫嘍襤的婦女忽然從圍觀的人群中衝出來抱住龐德的戰馬馬腿,瘦得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的她不知道從那裏爆出神力,龐德的戰馬居然甩不脫她的摟抱,“軍爺,我的孩子快餓死了,你行行好吧,老爺會保佑你升官財的。”“母親,母親。”兩名瘦的孩子也跑過來,一名孩髒乎乎的手裏還捏有一塊白色的觀音土,那婦女趕緊拉著他們一起給龐德磕頭,一家人哭成一團。

看著這三名麵黃肌瘦的饑民,龐德心中泛酸,雖然他跟著康鵬南征北戰期間沒少見到這樣的慘景,但隻要是良稍微還在的人,看到這餓殍地獄,都忍不住會傷心落淚,龐德回頭叫道:“把熟的熱的神米餅給他們拿幾個,再把他們一斛糧食。還有,心保護糧車。”

正如龐德所料,當西涼鐵騎將口糧交與那三母子時,圍觀的饑民中忽一陣大喊,不約而同的朝董卓軍糧隊湧過來,黑壓壓的人群幾乎在頃刻間包圍了董卓軍糧隊,虧得龐德早有吩咐,西涼鐵騎早已手執兵刃護住糧車,否則這些饑民隻怕立刻就能把董卓軍的糧隊搶光,可那些饑民雖不強搶,卻朝董卓軍士兵紛紛跪下,不住磕頭乞求,一時間,糧隊附近哭聲震。

見此情景,龐德的副將成廉不由得埋怨龐德道:“將軍,你也不是第一次押糧了,你難道不知道,押糧官不能心軟,一旦心軟,押的糧食再多,也不夠分饑民的,而且這裏又不是大王的子民,你現在救得再多,也隻是幫袁紹救,到了大王那裏,你不但討不了好,隻怕還要招罵。”

龐德知道成廉得有理,傻笑一番,“我也是看他們實在可憐,好了,好了,你別吹胡子,我們這就動身,再也不施舍一顆糧食了。”龐德扭轉馬頭,對著後麵叫道:“魏續,馬忠,快護著糧車走,別耽誤了日程。”這一次龐德押糧到白馬袁紹軍前線,康鵬出人意料的把暗月組頭頭馬忠派到了龐德身邊,龐德知道馬忠是董卓軍中的一名特殊人物,康鵬派他來,就肯定有特殊作用,出時龐德在試探康鵬的口氣,康鵬卻叫他隻管把糧送到袁紹手裏,其他的到地方自有吩咐,龐德便更肯定了馬忠到自己軍中是擔負著其他的重要任務,或許自己這趟押糧,都隻是一種掩飾手段。

聽到龐德的叫喊,魏續與馬忠立即指揮西涼鐵騎催動馬車前行,不想饑民們見董卓軍要走,紛紛膝行著靠近西涼鐵騎,攔在馬前磕頭流淚,大哭不止,西涼鐵騎沒有龐德的命令不敢擅殺饑民,可饑民擁塞於道,糧隊自然前行不能。

“軍爺,你們行行好吧。”“軍爺,可憐可憐我們吧。”“軍爺,我家的老人和孩子都快餓死了。”一雙沾著泥土灰塵的手伸到西涼鐵騎的麵前,無數雙疲勞無神的眼睛渴望的看著西涼鐵騎,饒是西涼鐵騎在董卓軍中都是出了名的驕悍凶暴,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滾開,滾開!”遠方傳來喝罵和慘叫聲,一隊大約三千人的袁紹軍忽然出現在董卓軍糧隊後方,揮著馬鞭與武器驅趕包圍西涼鐵騎糧隊的饑民,下手極為狠毒,跪在地上的饑民被他們打得滿地打滾,還有直接用刀砍殺饑民的,飛濺的鮮血很快在雪地上染出一朵朵血花,而圍在西涼鐵騎糧隊旁的饑民一哄而散,來也怪,這些冀州的饑民不怕下諸侯聞風喪膽的西涼鐵騎,卻單單怕自己冀州的軍隊。龐德等人早料到袁紹軍會出現,以袁紹多疑的性格,肯定不會放心讓一支擁有一萬西涼鐵騎的董卓軍在沒有人監視下隨意穿行冀州,自然會派軍隊監視董卓軍的動向。

“令明兄。”將饑民殺散後,袁紹軍大將周昂的嘴巴就象抹了蜜一樣,對龐德大灌迷湯道:“令明兄運糧援助我軍,不想在這裏遇上本州刁民企圖劫糧,兄弟我‘正好’從此經過,貿然替兄趕走刁民,兄可千萬不要見怪。”周昂嘴上客氣,心中卻在譏笑——還是大名鼎鼎的西涼鐵騎呢,對幾個泥腿子都沒辦法,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