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你中午過來吃飯！這樣又不耽誤你上課，我們又可以有時間在一起。”
路湛想了一下，“是哎，是可以。”
六娘子馬上叫了大丫鬟進來吩咐，說過幾日到大廚房把路湛的份例一並領過來。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家事。
六娘子正在議親，去年就開始跟著四太太學著處理家事。謝家這樣的家庭，女兒一定也是嫁給家境相等的大家子弟，料理家事都是要學的，這是基本功，按照嗣婦的標準教育嫡出女是大家族的標配。
雖然沒人跟路湛說，但她已經想到，就算過了生日不安排她學習處理家事，過了年估計也要叫她學起來了。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主婦很重要，所以才會有挑選正妻不看容貌嫁妝，看為人和家庭教育的講究。
想想就覺得發愁。
她倒不是怕學這些，隻是原本就沒有打算自己會嫁到大戶人家，根本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要學怎麼管理一個大家庭。她是想過以後，終究是要找個男人嫁了，就照著羅池來打算吧，組建一個家庭，人口不多，生兩個孩子，幾個仆人侍從，再複雜也有限，自己完全能應付過來，哪需要專門去學！
接著便想到羅池，她到謝家一年多了，距他離開也要有兩年，不知他在邊關怎樣？他夠聰明，這兩年也沒聽說邊關有什麼戰事，想來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隻是，他還記得她嗎？
想想又十分傷感了。
羅池在的時候，多少她是有些煩他不講規矩，動輒翻進她臥室偷看她，但心裏又有些甜絲絲，想著這樣好看的男孩子會喜歡她，很能滿足虛榮心呢。外祖想來是看出來他心意，所以遠遠打發了他，說是要他博前程，多半還是更想把他弄走吧。
這大半年，她個子長高不少，開始發育了。胸口脹鼓鼓的，來了初潮，在這個時代來說，就已經做好了成為妻子的準備，也不怪老祖宗把她的婚事提上日程。
八娘子比她大六個月，反而到現在都沒有初潮。路湛一直納悶是不是自己發育的太早了。
都怪她這場病，導致她吃了太多阿膠燕窩這種大補品。
胸口又發脹，路湛苦惱的摸了摸胸口。
六娘子見她微微蹙眉，又摸胸口，就笑，“快放下手！叫外人見了，成何體統！”
“這裏哪有‘外人’？”
“你的小衣是不是又小了？”大戶人家都是可著身量做衣裳，不可能跟小家小戶似的，做一件衣服還要放出日後長大的量。
“許是又小了。”她吸了一口氣，就覺小衣太緊了些。
六娘子吩咐丫鬟，“把我的小衣拿兩套來。”
少時丫鬟拿了兩套新的小衣來。
六娘子道：“我知道你跟前的丫鬟光是給你做外裳都來不及。你現在於我的身量差不多，我叫她們多做了幾套。”
“謝謝六姐姐。”路湛乖巧道謝。
六娘子嘻嘻一笑，“這不算什麼，莫與我太客氣，太客氣了，便假了。”
次日，掌家的四太太著人喊了路湛過去。
四太太生的好一點，鵝蛋臉，三十五歲，望著隻得二十許，保養得當，生活水平好，吃得好穿得好，丈夫是老祖宗幺兒，打小得寵，雖然沒有官職也沒有功名，勝在長得好，家裏有錢，是個精致的玩家，一應都是不用愁的，每天隻要好好的玩，玩出花樣來，討好母親，哄好妻子，每天問問兒女，就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了。
路湛見四太太的次數不多，四太太掌管一個大家庭是很忙的，沒空搭理她這種閑人。
路湛過去的時候，四太太正在看賬本。丫鬟輕聲回了：“四太太，路二娘子來了。”
四太太隻輕哼了一聲，眼皮也沒抬一下。
也沒人敢給她看座，路湛便站了一盞茶時間。
這不算什麼，不過是站一會兒，難道還站斷了腿不成？路湛一點都不在意。雖然她不是很明白四太太為什麼忽然在這個時候要給她一個小小的下馬威。
過了一盞茶功夫，四太太合上賬本，抬眼看了看路湛，笑了一笑，“二娘子，坐。”
路湛便順著丫鬟的指示，坐了。
“老祖宗交待我，說讓我安排著，讓你跟著學如何掌管家事。可巧六娘子也正在學，你從明日開始，便與六娘子一道在前麵花廳那兒料理事務。叫你跟前的大丫鬟，叫青梅是吧？要她明早過來領對牌盒子。若有什麼你與六娘子都難以決斷的事情，便打發人來這邊問我。”
“是。”
“別的沒了。往年的賬冊子都在六娘子那兒，你現在過去看看也行。別叫那些掌事娘子們欺負了去，她們見你們是年輕小娘子，是會欺負你們不懂家事，胡亂搪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