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多謝四太太。”
四太太又是一笑，“謝什麼？我還要多謝你們倆替我多辛苦幾日。你多學著點，以後我也輕省點。記著，不要逞強逞能，不懂的就打發人過來問。我若是不在，就問我的大丫鬟柳眉。”
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上前，“奴婢柳眉，見過路二娘子。”
路湛道：“柳眉姐姐好。”
離了四太太的院子，想了想，路湛還是去了六娘子那兒。
“怎的今天又來？”六娘子從房間裏出來，笑道：“是想我了嗎？”
“想的。”路湛點點頭，“我剛從四太太那邊過來，說叫我明日跟你學料理家事。”
“是了，今日四太太遣人來跟我說過了。怎麼？你怕了嗎？”
路湛不由苦笑：“四太太的意思，嗐，六姐姐你知道老祖宗對我有什麼安排嗎？”
六娘子微有些詫異的看她一眼，“我自然知道。可你不該知道的啊。”
“五奶奶，我是說，三姐姐又不瞞我。”
“那倒是好——老祖宗的意思，不過是想把你留在我們家。”六娘子這樣老實的女孩子，說到婚姻事情也有些臉紅了，“我家還有好幾個沒訂親的小郎君，湛湛，你留在我們家，以後……我們還像這般常來常往，可好？”
“那倒是好。”這就是姐妹淘嘛，有什麼不好。“隻是，我就知道你弟弟十郎，四太太的長子九郎，姐夫是五郎，那六郎、七郎、八郎呢？”
六娘子揮揮手，要丫鬟拿紙筆來，“五奶奶竟然沒有跟你說過我家的小娘子和小郎君？”
“姐姐妹妹們肯定說過的，但好好兒的，為什麼會跟我說你家的小郎君？肯定不會主動說的。”
“那倒是。不過都要議親了，怎麼也得跟你說說吧？或是你過生日、或是過年期間，一定會叫幾個哥哥都來家見見你的。”
路湛一臉坦然，“見便見了，我也要先見見你們謝家的小哥哥們才行。”
六娘子伸指刮她臉頰，“也不羞！”
“我為什麼要害羞？已經訂親的人是你吧，你才要羞羞臉。”路湛吐了吐舌頭。
兩個人笑鬧了一會兒。丫鬟拿過紙筆，磨了墨，六娘子在紙上列了表，一一講解。
“大太太——便是我娘親，有二子二女，大姐姐已經出嫁，嫁在京城阮家，阮家是我們的曾外祖家；二郎哥哥已婚，不用管他。然後是我，然後是十弟，十弟年紀還小，母親的意思，是不想你嫁給十弟。”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路湛。
路湛不以為意，“身為母親，自然什麼都想替子女考慮到。兒媳婦麼，重要的是要乖巧聽話，知書達理都不需要，美不美更不在考慮範圍內。”
六娘子失笑：“你倒是想的很明白。再說二叔，二女四子，大哥哥嫡出、四哥哥庶出、五哥哥嫡出，都已婚，也不用管他們。還有個七哥哥，性情古怪，長得極美，我覺得你多半不會喜歡他的。”
路湛詫異，“長得極美？那我倒要見見。”謝家子女都不以外貌著稱，長得美的，多半都是妾室所出，但六娘子沒有說，那多半是嫡出。這也不好問，先記下，以後再問。
“再說三叔，三太太生六哥哥的時候故去了，三叔沒有續弦，隻將三太太跟前兩個丫鬟收了房。”說到這個有點窘，看了看路湛。
路湛便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三太太有兩子，三哥哥已婚，不用管他。六哥哥，”遲疑了一下，“六哥哥早年訂過親，隔壁路的世家彭家三房的二娘子，可惜，彭二娘子少年早夭，六哥哥便去了家廟，已經待了兩年啦。”
路湛想了一想便明了，“出生便亡母，訂親又夭了未婚妻，他是覺得自己天煞孤星，不能與人親近，是吧？”
六娘子輕歎：“或許是吧。三叔跟前還有個庶出的八郎，他也不必提了。四叔雖然看著不太正經，也有幾個美妾，他子女卻是最少，都是四太太嫡出，九弟隻比你小半歲，你要是成了四太太的媳婦兒，我瞧著倒是不錯的。”
路湛拿起六娘子放下的毛筆，圈了幾個圈，“你的意思，庶出的八郎老祖宗是不會考慮的，便是六郎、七郎、九郎、十郎。”又劃掉謝十，“大太太不喜歡我，我就不用給她老人家添堵了。六郎，一定是你家最難搞的一個小郎君，先不考慮。”又劃掉謝六。
“九郎，隻怕四太太也不怎麼喜歡我。”又劃掉謝九，看了看，歎氣，“所以最好的選擇隻有你那個極美的七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