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梅兒終於擠到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趙江身邊,蹲下身抱起趙江就開始呼喚:“江子,江子,恁醒醒,恁醒醒。”無論梅兒怎樣呼喚,趙江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梅兒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龜本大佐,相比剛才恁也聽恁嘞士兵說了,趙江這孩子是個啞巴,他是不會輕易跟恁的士兵找事嘞,肯定是恁的士兵先惹著他了,他這才動的手。再說啞巴也死了,恁還得陪俺人。。。”
“八嘎呀路!”木村突然掏出王八盒子,怒不可遏地頂在了父親頭上。
二叔一看父親又要危險,慌忙在一旁幫腔說:“大哥,剛才俺親眼看見的,是他們的人先取笑啞巴,他才動的手。要說惹事的母子是誰?就是他們!奶奶個球!還要咱負責,負責個吊!找他們賠人。”
“對,恁應該對俺們負責。”包子也跟著二叔把責任推到‘死鬼’日本兵身上。
二叔的師父賈萬田挽著袖子,氣憤地把龜本來沁河村搞聯歡的目赤裸裸地都給抖露了出來。這裏麵就數他歲數大,他一張口說話,村民“嘩”都湧過來,圍在父親,賈萬田,龜本,木村周圍,聽裏麵說話,是不是有人說兩句,但都是說龜本的不對。
龜本一瞅村民把他圍的水泄不通,好似要吞了他一樣,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野獸就是野獸,到什麼時候都改變不理它的本性。龜本瞅著情形不對,手就摸向了腰間的東洋刀。
“讓他們給咱個說法!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這是宋老師的聲音。眾人也都隨著宋老師讓龜本給說法。
“啪啪”突然,人群中兩聲槍響。侯二鬼看到村民起哄要亂,掏出王八盒子朝天空放了兩槍,而後瞪著猴眼兒虎視眈眈地說:“幹什麼幹什麼?我看你們這是要造反呐,他媽的!誰要是犯上作亂,老子就槍斃了他!”
木村好像有點先見之明,他瞅著圍觀的鄉親們一雙雙憤怒的眼神要噴出火蛇,似乎預感到事態不妙,於是便附在龜本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龜本瞅瞅村民,又望望大榕樹上飄舞的太陽旗,最後把目光落到了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身上,顯得既尷尬又無奈,因為今天發生了如此意想不到的事情,跟他自作聰明來搞什麼軍民聯歡脫不了幹係,他要是不用劉備摔孩子邀買人心這一計,怎麼會發生如此情況?。他掃了父親一眼,最後把手一揮說了聲:“開路,開路。”
龜本一上車,侯二鬼子出人意料地扔給父親一番話,讓他三天內把村公所騰出來,說他們要在這裏設點收購糧食。
父親望著龜本的汽車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後回頭大聲說道:“大夥還愣著幹啥?趕緊把江子抬回家。”
二叔就喊包子。包子答應著從二叔身後轉到麵前:“俺在這兒。”
二叔慌亂地說:“包子,恁快去找塊門板。。。”
“不用找了,門板來了。”說話間,已經有人把門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