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七手八腳趕緊把啞巴放到門板上抬著往家就走。梅兒淚眼汪汪地跟著大家緊隨其後。
這時候,圍觀的幾個婦女交頭接耳議論梅兒。隻見一個婦女瞅著梅兒撇吃辣嘴地說:“騷娘們兒命真硬,把男人克死了不算,這又把小叔子給克死,俺看呐,沒準兒她就是個煞星。”
“可不。女人命硬都犯克,江子死了,她心裏指不定咋高興呢?過兩天再把老公公也克死,家裏的財產可就都是她的了。”
“放屁!梅兒聽幾個婦女一唱一和在埋汰她,“欻”把眼一瞪,反駁道:”恁都才是克星!再胡說小心俺撕爛恁的狗嘴!”
幾個嚼舌根的婦女一瞅梅兒發怒了,相互瞅了一眼,這才灰溜溜地停住了胡說。
大夥心忙腳亂地抬著傻子往家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淚花,他們恨透了日本鬼子,要不是龜本黃鼠狼給雞拜年,咋會發生這檔子事兒?他們心裏充滿了仇恨,所以,每個人都是義憤填膺。
“有德,江子這孩子還有氣兒。”賈萬田突然喊了一聲。
“ 哦,還活著?”父親一聽啞巴還活著,急忙伸手摸了摸啞巴的鼻孔,啞巴的鼻子忽閃忽閃果然還喘氣,但啞巴雙目依然緊閉,跟死人一般。
其實,啞巴確實沒死,用現在的醫學術語來說,他是失血過多,暫時休克而已。
二叔問賈萬田:“師父,這該咋弄?”
“甭急,老二,恁忘了?咱家有祖傳的止血丹藥,給啞巴吃上一粒,保準一會兒就能止住血,俺這就回家拿去。”賈萬田說完,飛快地向家跑去。
趙老爹看到二兒子被眾人抬回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頓時蒙圈了,上前一把抓住躺在門板上的啞巴的手大聲呼喚:“兒啊,兒啊,兒啊,”趙江沒有反應,老人又喚趙江的小名,“江子,江子,恁這是咋啦?恁這是咋啦?”
啞巴娘死得早,就剩他爹和趙海兩個人,可惜,趙海也死在了日本武士的拳腳之下,可憐了孤兒寡母的梅兒和多多,以及趙江跟他爹。
今天,趙老爹聽說龜本來村裏搞聯歡,他本也想到街上看熱鬧,但他忽然想到了大兒子趙海,因為大兒子趙海死在了岩雄四郎手裏,他恨死了日本鬼子,所以他就沒出家門,也打消了看熱鬧的想法。剛才發生的情況當然他更是一無所知。趙老爹一看傻兒子成了這樣,不禁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草上飛看著啞巴還在往外淌血的傷口,一手用一塊布捂著急出一身汗來,他一邊往門口張望,一邊忙勸說:“叔,甭哭甭哭,江子隻是受了點輕傷,沒啥大事兒,賈師父已經回去拿藥了,一會兒回來給江子附上,幾天就會沒事兒的。”
趙老爹聽了草上飛的敘述,擦了一把眼淚,於是就跟在場的人打聽村裏究竟發生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