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的城牆下人流不息,無論哪國人都須得交出身份證明,若是沒有,指不定會吃多少頓牢飯。
楊百將一如既往的指揮著手下檢查著過往的行人,這對於他們而言,這一日不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一天罷了。
“今日情況如何?”
一道聲音的出現讓楊百將悚然一驚,連忙朝身後行禮:“千將,您怎麼來了?”
王河望著過往的行人,輕歎道:“不來不行啊,鹹陽來了個重要人物,我若不親自來,隻怕他會以為我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何事?”楊百將不解的看著他。
“你還記得兩個月前的那個人嗎?”
“那個人?”
看著這木頭腦袋,王河不由得搖了搖頭:“你這記性怎麼這麼差?兩個月前,城牆,養惇!”
“養……哦!想起來了,千將你說的是那個……”
“噓!”王河連忙做噤聲手勢,低聲道,“莫要忘了,當日我們與他說好了要保密我等不查之事,你休要漏了嘴!”
楊百將連忙閉嘴,一麵點頭一麵問道:“可是千將,怎麼提起他來了?”
王河道:“鹹陽來的那個人就在函穀關住下了,說什麼時候他回來了,便帶他回鹹陽,一刻也不能耽擱……嘖,還說他要是誤了期限,這個月不回來,大王定會收拾他!”
想起兩個月前那個帶給他們震驚的少年,楊百將便喘不過氣來。隻是如今已到了十二月末梢,還有明日便是一月了,他能趕回來嗎?
“記著,那人回來了,立刻通報我誤了時辰,軍法伺候!”
“諾!”
王河吩咐之後,轉頭便走,留下楊百將一人擦著冷汗,吩咐手下道:“嚴加排查,若有二十歲以下之人路過,立刻彙報!”
……
然而每日路過函穀關的少年豈止數百?若每一個都要彙報,豈不累死自己?
果然,僅僅一上午的時間,便有兩百少年進入關卡,忙的楊百將焦頭爛額,可是卻沒有一人是昭雲,直接把楊百將弄得崩潰了。
最後不得已,他還是隻能親自站在關口,看著這些忙碌的行人,希望能夠看見兩張熟麵孔。
直到正午時分,三輛牛車緩緩駛入了函穀關。
牛車本不是什麼稀奇的交通工具,楊百將也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昭雲隻有一輛牛車,這三輛為伍的,絕對不是昭雲。
士兵們一如既往的擋在前麵,與最前麵的車夫道:“從何處來,共有幾人,所謂何往,可有驗傳?”
車夫沒有說話,而最前麵的秦越人緩緩走了出來,與那士兵行禮道:“我乃秦越人,自洛陽而來,欲往鹹陽的。至於驗傳……並沒有。”
那士兵的臉色直接變了:“若無驗傳,需得與我們走一趟,驗明身份之後方可放行!”
秦越人麵露難色:“可否通融一下?我急著前往鹹陽,若是誤了今日,恐怕會有麻煩。”
“不可!此乃秦律,非我所製;如若不從,休怪我等不客氣了!”
霎時,那些士兵的臉色變了,手持長戈長矛指著秦越人,麵露不善:“請配合!”
楊百將見這邊起了爭執,便過來問道:“出了什麼事?”
“百將!”士兵立馬站的端正,“這人自稱秦越人,欲往鹹陽卻無驗傳,我等依照規矩帶其檢查身份,可他卻說今日定要到鹹陽,不願配合。”
楊百將倒是不怒,與秦越人見禮後道:“老先生是外地人,不知我秦國法律不敢加罪,但還請明白我等的難處。”
秦越人眼睛虛眯,問道:“敢問這位百將,這驗明身份,需得幾日?”
“需得三五日。”
他搖了搖頭:“不可,我車中有一人需得在今日趕往鹹陽,若是誤了時期,恐有麻煩。”
楊百將也不願意對一個老人用強的,隻能鬆口道:“那人可是秦人?”
“他說是的。”
“既然是秦人,定有驗傳,檢查之後便可離去。但您若要前往鹹陽,需得與我等先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