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寒冰與烈火,
都有相愛的一天,
試問還有什麼能碾碎一顆真誠而執著的心?
——《雪夜獨白》
上古,三伏盛夏,赤帝東來。山噴火漿,人不敢近;熱河狂流,灼灼其魂。火炎之力,何等雄壯。
現今,寒冬將至,朔風愈緊。高山入雲,恍如玉柱;雪染大江,冰封千裏。極冰之威,無可比擬。
天飄瑞雪,地湧白蓮,好一派雅致之色!多少才子佳人,對冬景大加渲染,施以濃墨,加以點綴,為其歌頌,自是不需我再獻醜了。隻要人尚在,心不死,何處不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在這小小縣城中也能見此景,可謂大幸!
一反往日低迷消沉,如今的我隻覺幸福。或許由於新認識的另一個Z君數日來的陪伴,或許是愁到深處反成樂,都無從知道。我即是這樣的人,快樂著無可名狀的快樂,憂愁著莫名其妙的憂愁,隻需要一句話或一陣風,刹那便可以改變我。聽著口袋裏的音樂,漫步於花前月下,當然——現在已無花空餘枝了,也是一種別樣的溫馨與浪漫。
甜美歡快的旋律,環繞在我身邊,回蕩在這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之中,樹上的殘葉飄落下來,配合著我的腳步。疾步如飛,心卻很是平靜。並無刻意的趕路,也沒有固定的目的地,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前,向前,再向前。心如止水,靜的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和自己的呼吸。我的右眼雖然還在痛,但目光卻仿佛明晰了不少,我能看清天上的那些雲,即使有黑暗遮蔽,它們依舊顯得如此潔白無瑕。起風了,吹動我肩上披著的校服,這風,痛快!
活潑可愛的她,她的那一抹天真,驅散了籠罩著我的陰雲。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力量,催人奮進,令人心馳神往。仿佛是一團火,融化了覆蓋著我的萬年積雪與冰封的棺,露出血肉,露出真心。她仿佛是從前的延續,是新生的開始,相像的名字,相像的人,同樣的姓氏開頭字母,Z,多麼美的一個字母。我一向是厭惡英語,但Z是唯一一個刻在我書架上的英文。必定伴隨我一生了。
過去的不可留,未來的不可追,我決心把握現在,勇往直前。哪怕是再傷一次又何妨,七尺男兒何懼挫敗!大不了再添一道新傷,總有時光來抹平它。希望,我來了,希望不晚。實在難以想象我會有這樣充滿激情的狀態,如此無所畏懼,簡直不像我自己。所謂魂,也是需要感情催化,讓其慢慢升溫,最終沸騰起來的。沸騰吧,我的青春!
走過花季雨季,來到秋風冬雪,雨會凝結,心卻即將解凍。於冷夜綻放的火花,必定更加耀眼,更加輝煌。前路漫漫,何其修遠,總有光明伴我身旁。希望總有你,在我身旁。慢慢回想過往,曾經我那樣叛逆,肆意妄為,以為天下不過如此;後來我一蹶不振,封閉自己,封閉心門,不願再讓人來觸碰我的靈魂。猛然醒悟,沒有昔日挫折,何來今日之我,層層遞進,漸次分明,是為人生。
遊鴻明的《下沙》在我口袋中流出,那幽怨纏綿的放聲嘶吼,在我聽來不過是淺唱低吟:輕柔,仿佛她的手;舒緩,仿佛春風拂袖過。為何不要想起?如今我何所懼,回憶能摧垮我,但我會站起來,哪怕一次次倒下;何必將愛葬在沙裏,要與它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手指觸碰到身旁的樹,木欄和石台,原本應觸手生涼,卻感到我體內的熱量逐漸在同化它們。風漸漸大了,我卻不感覺冷,這世界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