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有動人的故事情節和出語驚人的描寫,再現了瑪納斯及其柯爾克孜後裔,東從漠北,西至阿拉爾湖、布哈拉、巴達克山,北至葉尼塞河、額爾齊斯河,南到昆侖山、帕米爾和喀什噶爾一帶的活動軌跡,特別是反映了瑪納斯及柯爾克孜人與塔裏木河源流地區的密切關係。
瑪納斯的妻子是出生在塔裏木河邊的女子,她是一位才貌雙全、溫柔賢惠的公主。
她是喀拉汗的公主,
是世界上少有的美麗姑娘;
在戴頂針的女子中,
她是最心靈手巧的姑娘。
依特克奇別斯的鮮花,
也比不上她的漂亮,
她的美麗獨一無二,
她的容貌天下無雙!
卡尼凱依像草原上的彩雲,
她的芳名刻在瑪納斯的心上。
史詩中的人物如見其人、如聞其聲,達到呼之欲出的程度,令人難忘。
柯爾克孜人民的生活,與塔裏木河源流地區的河流融為一體,在表現悲痛情緒的時候,史詩就說“奔騰的河水伴著她淒楚的聲音”,“腳下的河流也為他低泣嗚咽”。河邊的景物也隨之發生了變化:“晴空頓時布滿了陰霾,岸邊的鮮花也凋謝飄零,鳥兒從此不願啁啾啼鳴。”
史詩中的情節,與塔裏木河源流地區的景物水乳交融,渾然一體。高山河流成為史詩詠唱的對象,展開情節的環境背景。請看一場殘酷戰爭的描繪:
這場廝殺嚇得高山發抖,
滔滔的河水也停止奔流,
天空的流雲不敢從這裏飄過,
狂風也驚得喑啞了呼嘯的喉嚨。
從史詩中還可以看出,故事產生的環境如帕米爾高原、塔裏木河流域及其源流地區,有許多種野生動物。柯爾克孜人遊牧的雪山高原、草原河流,有一個歡樂的動物王國,人們常見的有虎、雪豹、熊、狼、野豬、犛牛、麝鹿、狐狸、黃羊、羚羊、野綿羊、雪雞、野雞、梟隼、雄鷹等等。這些飛禽走獸在史詩中頻頻出現,既符合當地的生態環境,又符合柯爾克孜的民族性格。在柯爾克孜人當中,英雄的標誌除了是殺敵的勇士,就是狩獵的好手。
史詩中不斷出現與柯爾克孜民族性格和生存環境相適應的神話色彩和浪漫主義情調,借助豐富的想像、大膽的誇張和生動的比喻,營造出粗獷豪放、氣象浩大的史詩氛圍。
《瑪納斯》靠說唱傳世,是綜合性說唱藝術,它熔鑄了神話、傳說、故事、歌謠、祝詞、格言、諺語、笑語、謎語等多種文學形式,以抑揚頓挫的朗誦和節奏變化多端的歌唱,給人以無限的美感享受。每當唱到精彩處,表演者表現出如醉如癡,如顛如狂的情緒,有時還即興加進演唱者的讚歎、評價,把史詩的高潮和精妙之處演繹到極致。
《瑪納斯》是英雄史詩,是英雄的讚歌,力與勇敢是它的支柱,崇尚勇武是它的精髓,勇力的展示被視為人生價值的標誌和最崇高的美德。這種高揚勇武而輕視智謀的傾向,是古老史詩表現形式的一個特點,是遊牧民族性格的體現,也是高山大河、草原大漠這充滿豪壯陽剛之氣的自然條件所造就的。
史詩中多次用“無敵的雄獅”、“年輕的豹子”、“青鬃狼”和“公駱駝”來形容英雄,用野獸的名字作瑪納斯的代號,把他奉為猛獸的化身,這正是柯爾克孜人古老圖騰崇拜的曆史遺風。
《瑪納斯》在漫長的形成過程中,融入了每個傳唱者的理想、追求、心靈智慧和審美觀念,是經過柯爾克孜人民不斷充實、不斷豐富、千錘百煉、世代傳唱而形成的。它是柯爾克孜人民智慧的結晶,是民族曆史文化的百科全書,是民族精神的靈魂。
所以,許多演唱者開篇前都要告誡人們:誰要了解柯爾克孜人,就先了解《瑪納斯》;誰要熱愛柯爾克孜人,就先熱愛《瑪納斯》。
揚威將挫敗張格爾
人類的文明依托河流而誕生。
世間的災難也隨著河流的浪濤並行。
平息大小和卓叛亂之後,塔裏木河流域荒漠蘇醒,綠洲蔥蘢,水渠貫通,農事繁忙,人民有了約半個世紀的安寧。
然而,河流有時起惡浪,沙漠常常刮黑風,太平盛世也會生出許多齷齪。
清朝派往南疆的官員越來越腐敗無能,完全失去了對封建統治者和宗教上層的威懾力。不僅如此,他們還與當地頭目相互勾結,欺壓盤剝百姓。
各地的阿奇木和伯克貴族們,更是有恃無恐,他們把持水利,操縱糧價,私用酷刑,奸占民婦,違法事件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