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曆史的跋涉(4)(3 / 3)

北魏是南北朝時鮮卑族建立的政權,統治我國北方的廣大地區,與長江以南的南朝隔江對峙。北魏拓拔鮮卑統治者為了爭得群眾的擁護,不顧政治腐敗、經濟凋敝的時局,卻大肆振興佛教。文成帝和平元年(公元460年)在當時的都城大同之南開山鑿窟,曆時三十年修成了靈岩寺石窟即雲岡石窟。宣武帝景明元年(公元500年)又下詔在當時的都城洛陽南山修造佛窟三所,曆時二十年用工八十多萬,建成了龍門石窟。另外,甘肅境內著名的麥積山石窟,也開鑿於北魏景明年間。北魏末期胡太後臨朝執政,更加變本加厲地提倡佛教,大興寺廟建築,僅洛陽的佛寺就有五百多所。這樣就使洛陽教派眾多,西來僧侶也帶來許多新說,以致各派都以正統自居,爭論不休。為了找到統一各派的正統,也為了向西域各國顯示胡太後母儀天下的聲威和德政,就選派了宋雲、惠生等前往天竺求取真經。行前“胡太後敕付五色百尺幡千口,錦香袋五百枚,王公卿士幡二千口”,向沿途各地贈送,並且還帶上了胡太後給各國的公文、詔書。這就使宋雲的求法活動,帶上了朝廷使者的政治色彩。

盡管如此,宋雲的西域之旅也並不輕鬆。他同樣要涉流沙、迎風暴,“路中甚寒,多饒風雪,飛沙走礫,舉目皆滿。”也是吃盡了苦頭,才來到鄯善國的。

他從塔裏木河尾閭的羅布泊,到和田河的源流玉龍喀什河、喀拉喀什河,對沿途情況作了仔細地考察。在且末城郊,看到“土地無雨,決水種麥,不知用牛,末耜而田。”而且末城內則“花果似洛陽,惟土屋平頭為異也。”這裏很少有雨,所以“決水種麥”,且造泥土屋、平屋頂也不怕雨淋。佛寺中的佛和菩薩,“乃無胡貌”,訪問故老,說是中原呂光征西域時所造。且末不遠是捍麽城(今策勒縣境),城南大寺有金像一軀,“儀容超絕,相好柄然,麵恒東立,不肯西顧”。當地父老對宋雲說:“此像是從南方騰空而來,於闐國王親來禮拜,然後將像運至國中,途中夜宿時,金像忽然不見了,派人尋找,金像仍回原處,所以就在這裏起塔造寺,灑掃供養。人若某處患病,就用金箔貼在佛像相應位置上,就會痊愈。”

後人在此像旁造的佛像和佛塔多至數千,敬獻的彩幡也可萬計。魏國時的彩幡占半數以上,幡上用隸書寫著太和十九年、景明二年、延昌二年等,可見三國時中原漢人在塔裏木盆地的活動是很頻繁的。

宋雲一行在於闐國受到國王的接見,“王頭著金冠似雞幘,頭後垂二尺生絹,廣五寸以為飾。威儀有鼓角金鉦,弓箭一具,戟二枝,槊五張。左右帶刀不過百人”。

自於闐國又至葉爾羌河上遊的朱駒波國(即子合國,今葉城縣一帶),該國“人民山居,五穀甚豐,食則麵麥,不立屠煞。”這裏的人不食肉,風俗語言與於闐相似,文字則使用印度波羅蜜文。

在翻越蔥嶺時,宋雲一行首先來到高山王國漢盤陀國(即渴盤陀國,今塔什庫爾幹)。“自發蔥嶺,步步漸高”,“漢盤陀國正在山頂。”城東有孟津河(即今塔什庫爾幹河,葉爾羌河之一源流),東北流向疏勒國境內。“蔥嶺高峻,不生草木。是時八月,天氣已冷,北風驅雁,飛雪千裏。”宋雲也記載了蔥嶺上的毒龍池,印證了法顯的相同記載。“山中有池,毒龍居之。”法顯、宋雲所記毒龍係為傳說,但他們描述蔥嶺獨特的自然風光,卻是一致的和真實的。

宋雲自公元518年冬季自京師出發,走了整整一年,於公元5 19年冬季終於到達印度、巴基斯坦一帶的古天竺諸國。

宋雲、惠生一行在天竺諸國遊學五年,於公元522年返回洛陽,各撰“行記”一部,留下了古代塔裏木河流域及印度、阿富汗、巴基斯坦一帶曆史文化的寶貴資料。

宋雲之後,以“唐僧取經”著稱的,是河南人玄奘法師。

此後,西行取經求法或出任使者而著述西域者源源不斷,紛至遝來。著名的有新羅(朝鮮古國)人慧超著《往五天竺國傳》、陝西人悟空著《悟空人竺記》、《通典》作者杜佑族子杜環著《杜環經行記》、河北滄州人賈耽著《賈耽四道記》、河南人高居誨著《高居誨使於闐記》、河北大名人王廷德著《西州使程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