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關廂探幽(1)(3 / 3)

街南段的宅院曆史晚了些,多是晚清和北洋政府的官人府第。今上新街35號的景園是清廷兩淮節度使王占元的故宅,園內原有多進院落,後有花園,假山流水,小橋亭榭,盡頭還有個玻璃大廳。1934年9月,韓複榘在這個園子裏設立了山東全省聯莊會員訓練會。聯莊會是韓複榘的“新政”之一。上世紀30年代初,山東省內群眾武裝大多是為看家護院、“防匪緝盜”所設。韓複榘下令全省舉辦聯莊會,規定凡二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男子(殘疾除外),均有充當會員的義務。聯莊會機構從省一直貫穿到縣、區、鄉鎮。如今景園與西鄰北洋政府官吏徐洪斌的徐家花園一樣早已變了樣,隻有中西結合的門樓成為美術專業師生們臨摹的對象。沙家公館和田家大院都是上海裏弄式的建築,當地人稱為裏分,隻是在抗戰後期改變了原貌。

上新街80號(原甲3號)院的頤園較為完整地保留了昔日風貌。西式門樓內有四進院落,前三進是傳統的四合院,最後一進是花園。院主是北洋政府掌管山東事務第五鎮的官員,其嫡孫劉崑一直居住在三進院子的上房。劉崑身體清瘦,但精神矍鑠,十分健談。這位被街上人稱為劉四爺的老人介紹說,這處院子有著光榮的曆史,30年代中期曾是山東地下黨組織的秘密聯絡點。因當時這條街僻靜,住的多為大戶,不易引起國民黨特工人員的注意。進步民主人士張金鐸(張若穀)和母親便租賃了趙祝三名下的頭一進院子,當時張金鐸在上海救國會工作,隻有其母親一人在家裏居住,以此掩護地下黨組織活動。1936年5月,剛剛擔任重建的中共山東省委書記、北方局代表的黎玉通過地下黨員董麟儀的介紹,在這裏住了幾個月。他以教員的身份做掩護,化名馮寄雨。時任中共山東省委組織部長兼濟南市委書記的趙健民等共產黨人常出入於此。每次在此碰頭時,大人們就讓幼小的劉崑到大門口放哨,一遇生人就拍拍巴掌作為暗號。黎玉在這裏還結識了張金鐸的好友武跡滄、武中奇、武思平三兄弟,並於1936年下半年轉移至曹家巷11號武氏兄弟住處。黎玉還發展武思平入了黨。

就在黎玉去世前一年的1985年,他還專程來上新街看看住過的老房子,尋找那棵已經枯死的木芙蓉。1948年濟南剛解放時,關友聲從街西今47號院搬到黎玉住過的一進院,一住就是五年。“文革”時,“紅衛兵”將劉崑作為封建軍閥的孝子賢孫“揪”了出來,他的家被掀了個底朝天,翻出的字畫、老家具自然是“封、資、修”的“黑貨”,堆在大門外燒了大半天。劉崑也被“紅衛兵”在西郊關了整整六年。

街南半段路東,有座寧靜的帶有八字牆的小院,裏麵一棟精巧的三層紅磚小樓,這便是濟南淪陷時期偽濟南市市長朱桂山的府邸。朱桂山早年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參加過孫中山領導的中國同盟會。1931年,韓複榘利用梁漱溟在山東推行“鄉村建設運動”,將鄒平作為實驗縣,而朱桂山就曾任實驗縣縣長。1938年3月到1942年12月任偽濟南市市長,曾參與推行反共的“治安強化”運動,淪為漢奸,1946年病死於北京。其子朱經古曾給韓複榘做過日語翻譯,在濟南淪陷後任偽山東省教育廳廳長。抗戰後被關押。如今的院子住了幾戶普通人家,小樓也破敗了許多,幾棵當年的老槐樹仍枝繁葉茂。

街南半段路西便是占了大半條街的仿古建築群,因曾是省博物館的曆史陳列室,我小時候是經常去的。那時聽父親說這裏曾是卍字會,也不知這麼大的院子究竟作何用場,隻覺得像座大廟,但又比一般的廟宇氣派。白天到此讓我很是愜意,一層層的院子,一道道的長廊,樓閣更是高聳,孩子們自然跑得開,玩得爽。院子裏姹紫嫣紅,淩霄探出牆頭,文光閣前的海棠花開時,如霞似火,引來野蜂飛舞。大殿前的四棵大大的白皮鬆,結下的一串串鬆子像一個個小寶塔。可一到月黑風高之時,這深宅大院一片漆黑,大殿四角簷下的風鈴不時叮當作響。透過玻璃窗,作為展室的黑漆漆的殿堂和廂房裏,掛著的那些造型奇特的古代服飾,更使我浮想聯翩,欲看不能,欲罷不忍,寒毛也頓時豎了起來。

這裏被稱為“世界紅卍字會濟南道院”。“卍”係佛教標誌,象征吉祥福瑞,據傳武則天欽定讀作“萬”。這個說起來有些複雜的機構其創始人之一為杜秉寅,他在清光緒年間曾任鄒縣、高唐州、臨清直隸州等知縣或知州。1917年被劉紹基拉入會道門“濟壇”,並成為其最年長的道首。1921年3月,杜秉寅、劉紹基等人在上新街創辦濟南道院,崇奉“至聖先天老祖”(太乙真人),以及儒、釋、道、基督和伊斯蘭五大教主,提出“五教合一”、“萬教歸一”或“萬教同源”,主張“天地同根,萬物一體”。

道院編印的《太乙北極真經》,並獲北洋政府內務部批準出版。道院最高組織是“統院”,最高職務為統院掌方(簡稱統掌),下設坐院、壇院、經院、慈院和宣院等五院。杜秉寅為首任統掌。1922年10月,道院在濟南成立“世界紅卍字會”,作為道院的“善行”的對外機構。這一組織創立十年間,便發展至包括台灣在內的我國二十個省市及日本、新加坡等國。

濟南被尊為母院,也稱本院。後來的一位統掌何澍,道號素璞,曾是北洋政府的官吏。他借住的五間房子就在前麵提到的頤園對麵。每當他乘自己的綠色小汽車進出時,常常引得街上的孩子們圍觀。40年代他去逝後,鄭嬰芝、辛鑄九分別擔任正、副統掌。這一組織,提倡以“道經為體,慈善為用”,做些“收養孤殘,施醫放糧”的慈善活動。1928年,在魏家莊民康裏4號設山東省紅卍字會施診所,1942年改為紅卍字會附設醫院,分中、西醫兩部。“五三慘案”及濟南戰役時,這個組織曾組織過戰地救護和掩埋處理屍體等事宜。1940年還在道院西北角開辦了化育小學,在千佛山下開辦了殘廢院。我家上世紀70年代末遷入上新街49號居住的這所院子,便是化育小學舊址,至今還保留著當年的高台大門。

1934至1942年的八年間,道院利用各地信徒的捐款建造了這組占地1.4萬平方米的仿北京王府的宮殿式建築群。這組建築由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的得意門生蕭怡九及朱兆雪、於皋民等人設計,北京古建商號恒茂興、廣和興營造廠承建。院落四進,坐北朝南,均衡對稱,由低到高,層層推進,氣勢恢宏,構成富有節奏及韻律的組群序列。進得門來,南為影壁,上有高浮雕琉璃花卉盆景,盆體刻有篆書“大吉祥”字樣,頂為綠琉璃瓦挑簷,飾以吻獸,影壁長36米,通高10米,基座厚達2米,體量堪稱濟南之最。向北跨過三間山門,二進院子上房是卷棚式前廳,與東西兩廂回廊相連,頗有王府之氣。三進院子的正殿單簷廡殿頂,因在此供奉五教之主及作法事,故殿前有巨型月台,其上由卷棚抱廈籠罩。最後一進院的主要建築文光閣(原名晨光閣),係全院製高點,三簷三層,也是當時城關以內的最高建築。登閣憑欄,可南眺千佛山秀色,北覽趵突泉、萬竹園勝景。

道院堪稱民族建築風格與近現代工藝高度結合的典範。伴隨19世紀後期鋼鐵、混凝土、玻璃以及各種新型材料的運用,道院也突破了傳統建築依賴的磚木石結構模式。表麵看去,屋頂構架、柱式、鬥拱、歇山、卷棚等均為清式大木作法,但實為鋼筋混凝土支撐。牆體仍采用水磨青磚對縫,嵌縫工整。簷下彩繪采用瀝粉大點金,繪畫題材及格調頗有蘇州園林之風。廳堂內的木雕隔扇、燈具、門窗及配飾則采用歐美現代式樣和工藝。建築之間,太湖石點綴,奇花異木,莊嚴典雅之餘,增添了些許鮮活感。其中三進院子中的四棵白皮鬆枝幹挺拔,皮色乳白,樹冠碩大,為市內他處罕見。據說這是當年實業家苗海南從青島移來的幼苗。

道院始建時南受圩子牆的限製,北有徐家花園、景園等大戶人家的阻擋,最後一進院即文光閣前略顯局促。總體而論,它那特有的綠色大屋頂在城關一派灰暗的基調中很是搶眼,也與東鄰的廣智院,南鄰的齊魯大學形成鼎足之勢的建築群落。

新中國成立後,濟南道院先是由濟南市民政局接管,後成為省博物館的曆史文物陳列室。因在廣智院以西,館內人士稱其為西院,而廣智院自然就成了東院。聽父親說,在當時全國各地文博事業“一窮二白”的情況下,山東省博物館竟擁有兩處現成的頗具規模和檔次的館舍,令其他省市的同行們羨慕不已。2006年,世界紅卍字會濟南道院舊址被列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市井之泉

昔日的人們,在趵突泉畔賞景、敬香、拜神、品茶、聽書、趕集。趵突泉與古廟相伴,與街市相隨,與百姓相處,成為濟南城關最熱鬧的地方。

早先,除躲在巡撫衙門內的珍珠泉外,無論大明湖、千佛山,還是趵突泉都散落在老城內外,與尋常百姓朝夕相處。若說北京、承德的園林屬於皇家,蘇州、無錫、揚州的園林歸私家所有,那麼濟南絕大部分的園林勝景則屬於民間,屬於市井。

趵突泉舊時位於老城的西南角的老街陋巷中,東麵是後營坊街和山水溝,西側是剪子巷和花牆子街,南邊是圍屏街、趵突泉前街,北麵則是大板橋街和五三街。這裏地處西關與南關的交界處,人口稠密,車馬便捷。

中國自古風景絕佳處大多有寺廟宮觀,非佛即道。這就是老舍曾說的那種“中國人的征服自然的辦法”。有了廟,便有了香客,有了遊人,也就有了集市,即所謂“廟市合一”、“前市後廟”。上海城隍廟、南京夫子廟、蘇州觀前街無不市肆繁盛,人頭攢動。趵突泉畔的建築原先是南北縱向排列的,有十二個院落,主入口在趵突泉前街,門前有河,小橋飛架,有大門、二門、牌坊,再往裏有四麵廳,趵突泉池之後當屬這裏最早的建築娥英祠,祀舜之二妃娥皇、女英,因舜曾耕於曆山,尊崇舜帝的人自然也對與舜產生過許多浪漫故事的娥英二人愛屋及烏了。到了北宋,文學家曾鞏擔任齊州知州時在已傾廢的娥英祠舊址上建了濼源堂和曆山堂,供官吏來濟時居住,他還寫下了《齊州二堂記》。到了元代,這二堂改奉呂洞賓,稱呂仙祠。相傳金代詩人元好問遊覽趵突泉時,臥在呂仙祠堂前,伴著泉水噴湧之聲入夢了。夢到了他曾在太原見到一位道士。夢醒時分,自然不見道士蹤影。當他進了呂仙祠,一進門便看見迎門而坐的呂祖像十分麵熟,與太原見到的那位道士是一個人。他這才明白,剛才他看到了仙人呂洞賓,於是便在呂仙祠外(今濼源堂西側)又建了座呂祖祠,一直保留到民國之後,張宗昌整治趵突泉市場時給拆掉了。清順治年間後堂曆山堂改為兩層樓閣,上祀文昌,下祀鍾離,稱正陽殿。同時將閣後建築改為鬥母宮,後來三大殿統稱呂祖廟。

趵突泉南側圍屏街北還建有藥王廟,祀藥王、藥神神農氏及曆代名醫。趵突泉南側則形成了名聲很大的趵突泉集市。農曆每月二、七為集日,每年農曆正月初一,藥業同仁來此焚香敬神。每年農曆四月二十八日藥王誕辰日為大集。即使在平日,這裏也成了有名的雜貨市場,針頭線腦、五金顏料、文房四寶等目不暇接。張宗昌督魯時,趵突泉南岸一帶改建成東西南三麵的群樓,租貸店鋪經營的業戶達一二百家,一些小生意則進了與趵突泉隔路相望的勸業場。每至集日和廟會,說書唱戲的,打把式賣藝的,算卦占卜的,以及各色小商販雲集,香客紛至,遊人絡繹不絕,很是熱鬧。

1931年春,趵突泉整治工程開工,深挖泉池,砌石護欄,還新鑿了六個泉眼,分列來鶴橋東西。所以橋西的泉池古已有之的“三股水”變成“六股水”了。因人工所為,這六個泉子都比原來的三股水噴得高,未免有些喧賓奪主,畫蛇添足。1934年,在趵突泉池南岸拉起了一道東西向的磚牆,牆南建起自來水廠,從趵突泉池下鋪設鐵管,抽泉水供老城內飲用。我小時候,這個水廠還使用著,橋西麵又恢複為“三股水”,隻是橋東還留有“一股水”,噴得老高,不知何時也被封死了。趵突泉南門的那條河很深,水流湍急,濤聲震天,路過小橋時感覺眼暈。

濟南的泉水是地下上升泉,湧姿十分獨特。曆代文人描述趵突泉的詩文很多,諸如“泉源上奮,水湧若輪”(酈道元《水經注》),“且向波前看玉塔”(元好問),“萬斛珠璣盡倒飛”(何紹基),還有那幅掛在濼源堂抱柱上的金所書的楹聯“雲霧潤蒸華不注,波濤聲震大明湖”,出自趙孟詩《趵突泉》。而據台北故宮博物院所藏趙孟行書《趵突泉》來看,詩句中的“濤”字應為“瀾”字。但更換為“濤”字絕非始於金棻。元明清及民國時期的曆代趙氏作品刻本中,“濤”字流傳甚廣。乾隆年間刊印的任弘遠編纂的《趵突泉誌》和《曆城縣誌》中引用此詩,也是用的“濤”字。

老舍描述趵突泉很細致:“泉太好了。泉池差不多見方,三個泉口偏西,北邊便是條小溪流向西門去。看那三個大泉,一年四季,晝夜不停,老那麼翻滾。你立定呆呆的看三分鍾,你便覺出自然的偉大,使你不敢再正眼去看。永遠那麼純潔,永遠那麼活潑,永遠那麼鮮明,冒,冒,冒,永不疲乏,永不退縮,隻是自然有這樣的力量!冬天更好,泉上起了一片熱氣,白而輕軟,在深綠的長的水藻上飄蕩著,使你不由的想起一種似乎神秘的境界。”(《趵突泉的欣賞》)

康熙來濟南時三次到趵突泉,他極愛泉水,並“以銀碗汲泉水飲之”,還題寫了“激湍”兩個端莊的楷書字。乾隆更是有趣,他戀趵突泉水好,將本已授予北京玉泉“天下第一泉”的桂冠又戴在了趵突泉的頭上。相傳他每次南巡路經濟南時都是“曾攜玉泉山水而來,換載趵突泉水南去”。曾鞏曾以趵突泉水煮茶,品後盛讚其味,寫下了“滋榮冬茹溫常早,潤澤春茶味更真”的詩句。早年的呂祖廟周圍盡是茶棚。民國初年,原觀瀾亭還是一個木欞門窗封閉的亭子,為高檔的坤書茶館,山東梨花大鼓藝人“白菜心”,謝、李、趙、孫“四大玉”,以及杜大桂、白大玉、鹿巧玲等,均在觀瀾亭和橋對麵的望鶴亭內演出。著名河南墜子演員喬清秀、喬利元首次來濟,亦曾在此撂地。其中李大玉是曆城王舍人莊人,七歲師從鼓書藝人李泰祥。1912年,剛滿十歲的她便在趵突泉登台演出。她曾在上海百代公司灌製《王二姐摔鏡架》等唱片,被譽為“書史”和“鼓界大王”。

她與李泰祥結婚,女兒李豔秋也是著名的大鼓藝人。在當時,文人雅士臨泉品茗聽書,很是時尚。正如《濟南快覽》中所說:“一班老遊客攜茶葉、抱煙袋,據案以坐,側耳細聽。”

那時的趵突泉範圍極小,尚誌書院和金線泉已在趵突泉的門外了。劉鶚是極愛金線泉的,寫趵突泉時三言兩語,到了描繪金線泉時,他卻打開了話匣:老殘吃完茶,出了趵突泉後門,向東轉了幾個彎,尋著了金泉書院……西北角上,芭蕉叢裏,有個方池,不過二丈見方,就是金線泉了……

老殘左右看了半天,不要說金線,連鐵線也沒有。後來幸而走過一個士子來,老殘便作揖請教這‘金線’二字有無著落。那士子便拉起老殘踅到池子西麵,彎了身體,側著頭,向水麵上看,說道:‘你看,那水麵上有一條線,仿佛遊絲一樣,在水麵上搖動,看見了沒有?’老殘也側了頭照樣看去。看了些時,說道:‘看見了,看見了!這是什麼緣故呢?’想了一想,道:‘莫非底下是兩股泉水,力量相敵,所以中間擠出這一線來?’那士子道:‘這泉見於著錄好幾百年。難道這兩股泉的力量,經曆這麼久就沒有個強弱嗎?’老殘道:‘你看,這線常常左右擺動,這就是兩邊泉力不勻的道理了。’

那士子到也點頭會意。說完,彼此各散。這裏所說的金泉書院,實為尚誌書院,為清同治九年(1870)山東巡撫丁寶楨創辦,設儒學、天文、地輿、算數。該堂刊刻《十三經注疏》、王漁洋詩文著作等書在國內書界有盛譽,稱尚誌堂版。

昔日的馬跑泉,原在一處觀音堂的牆外,牆外這條小街也以此泉命名。相傳八百多年以前,梁山好漢“大刀”關勝作為濟南守將屢創金兵,後被金兵殺死。其戰馬悲憤嘶鳴,用蹄子刨地,居然刨出一股清泉。後在觀音堂西門裏麵有關王廟、關公祠。馬跑泉過去的水量很大,附近市民都可以取水。還有一些以賣水為生的百姓用桶或木桶水車到此取水,用人力車或毛驢送到飯店和有錢人家。

1956年,將金線、皇華、柳絮、漱玉、馬跑等二十餘處名泉及眾多名勝築牆圈圍,辟為趵突泉公園。近年又將萬竹園、花牆子街、大板橋街等等“吃”進園內,亭台樓閣,曲徑通幽,原先那種熱鬧繁雜的市井風情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