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府城尋蹤(3)(2 / 3)

縣東巷曆史上曾叫“塔行街”、“東縣巷”。過去這裏有三樣“寶貝”,一是南首路西的龍王廟,主祀金龍諸水神,祈盼消除黃河和南山洪水水患,確保縣城安全。廟前還設有戲台,舊時上演神功戲,令主水的龍王們開心。二是巷子中段路東原有眼羅姑泉,也稱羅姑井,是七十二名泉之一。傳說此地曾是與秦瓊同為唐朝開國名將的羅士信的故居。羅士信和秦瓊都曾在曆城縣衙當差,前者曾為“執衣”(雜役),後者為“捕快”(保安)。

羅士信從軍後,其姐帶侄兒在此習文練武,後人念之,遂取泉名流傳今世。

三是文合樓烤鴨店。烤鴨是山東人的首創,以小餅卷大蔥沾甜麵醬佐食,便是極好的證明。後來烤鴨傳至京城,發揚光大,成了“京城一絕”。據傳,縣東巷這家薛姓人家開的店鋪有兩百多年的曆史,此地距各官衙不遠,他們便采用外賣的經營方式。客人需要時,店裏夥計隨時用提盒登門送餐。原來離縣東巷不遠處有條南北刷律巷,就專門買賣宰殺活雞活鴨,成為這些烤鴨店的原料供給基地。縣東巷改造較早,很多老房子被新建的明湖小區一幢幢居民樓取代,幾乎找不到昔日的影子了,三樣“寶貝”早已不見。羅姑泉於1995年被壓在新建的樓宇下。

縣東巷僅存的幾處老宅院中,有處花脊小瓦的門樓,這就是105號山東教育家鞠思敏的故宅。鞠思敏一生致力於濟南教育事業,經常慷慨解囊資助學校改善辦學條件。他生活簡樸,省吃儉用,日常並無積蓄。當年正誼中學畢業的學生們被自己校長的這種精神所感動,便自動發起成立了“正誼校友自動樂捐委員會”,為老校長募捐建起了這座四合院,並為其購置了家具物品,捐款千元交鞠思敏作養老之資。搬進新居前,他的全部家當為兩地排車報刊和兩地排車被褥雜物。1944年,年逾古稀的鞠思敏生活愈加窮困,在這所院子裏度過了他的最後時光,於8月7日病逝。

後來,前有出廈廊柱的北屋裏住著鞠思敏的兒媳崔英民,我見到她時,她已八十七歲高齡。屋內還使用著當年鞠思敏用過的木床和衣架。這座四合院,“文革”時被沒收充公。後來落實政策,將北屋歸還給了崔老太太,而鞠思敏生前珍藏的六大木箱圖書,被紅衛兵們抄家時拉走的拉走,焚燒的焚燒。當初學生捐資購買的木器也大多被變賣了。

縣東巷北首與按察司街之間還有條東西走向的短街東華街,路北便是督、府、縣三級城隍廟中僅存的督城隍廟。這座廟宇明代始建,半個多世紀前改弦更張,成了容納六十餘戶居民的大雜院。從至今保存還算完好的山門、前殿和戲台來看,這個省內最高級別的“陰衙門”經典且氣派。其中,三開間單簷歇山頂、上覆綠瓦的山門為濟南老城內規模最大的無梁殿。門額上有石刻“督城隍廟”四個大字,“文革”期間被白灰塗蓋寫上了“革命標語”。被臨時搭建的小棚屋包圍著的老戲台,舊時每到陰曆五月十一,這裏都要鑼鼓齊鳴,演三天神功戲,以慶賀城隍老爺的生日。

比起縣東巷來,舊稱“西縣巷”的縣西巷的舊貌曾經保存得更多一些。

這條巷子的中南段過去有幾處有些名氣的商號,像前麵提到的子琳照相館,城內唯一的清真菜館五福樓,以及當年京劇票友們時常出入的樂我心飯館等等。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老字號大概在五十年前便銷聲匿跡了。

巷子偏南段路西的孫家大院、鄭家大院,北首路東與後宰門交界口的2號院都是青磚黑瓦的房舍。門牌63號的孫家大院有四進院落,門樓高大,門樓下有班房,即早期的傳達室,這在我看到的許多民宅中尚不多見。二道門也很氣派,保存尚好,隻是正房、廂房改變了模樣。房舍麵貌較為完整的是與孫家北部緊靠在一起的61號院的鄭家。雖然門樓已廢圮,院內到處是零亂的臨建小房,但絲毫抵擋不住古老院落的典雅與寧靜。鄭家解放前以經營麵粉廠等實業成為殷實人家。解放後,正房和東廂房交公,西廂房自家留用。正房簷下木雕精美,東西各有一邊門,為小塊整石砌成,額石上分別鐫刻著“種德”和“收福”字樣,簷下的磚雕也像一幅幅工筆畫。

古老的石榴樹和無花果樹伸展著蒼勁的枝條。

巷子北頭2號院內有處泉水,名“中央泉”,係七十二泉之一,位於四合院的東北側。旁邊有一石碑,上書泉名和本宅主人舒卿氏黃士泰宣統三年時立碑題記。院內一直沒有安裝自來水,生活用水全用泉水。縣西巷40號院中的泉井被街坊們親切地稱為“尺子泉”,好像地下水位“監測儀”,隻要該泉水麵漲到井壁上的特定青磚位置,濟南四大泉群就到了全部噴湧的時間。

縣西巷向北過後宰門街又是條筆直的街巷——鍾樓寺街。街的盡頭原有鍾樓,今樓基尚存,解放後擴明湖路,使樓基被分離在路北,而那口鑄造於金代明昌年間,重達8噸的大鐵鍾被移至大明湖的北岸。為保護這口號稱“齊魯第一鍾”的鐵鍾,還建了鍾亭。鍾樓寺街西有條岔路叫萬壽宮街。萬壽宮是座道觀,原稱“許真君祠”。許真君,原名遜,東晉河南汝陽人,家居江西南昌,任過縣令。相傳其年少時師從仙人求道,在贛湘一帶為民斬妖除害,晉武帝時成道,宋代封其“神功妙濟真君”。宋徽宗政和年間改許真君祠為萬壽宮。清乾隆五十年(1785),經增修後改為江西會館。後來早已是居民大雜院的會館,部分殿堂保留下來,但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2003年初,縣西巷連同附近的縣前街、後宰門的一部分及鍾樓寺街全部拆除,萬壽宮街上的江西會館得以保留並修複一新。縣西巷拓寬前進行考古發掘時,在這裏挖出了北魏以來的許多石刻造像。據說唐代開元寺中心區域就在縣西巷東臨的濟南府署舊址(今山東省政協)。新拓寬的縣西巷寬闊筆直,北首正衝那古老的鍾樓台基。

如今,台基後麵建起了高大的中國古典式建築風格的明湖居,內為兩層戲樓,大紅立柱,高闊寬敞,宮燈懸垂。樓上樓下的席位一概八仙桌配太師椅,有茶坊提供茶水、瓜子及飲料服務。不定期上演山東大鼓、山東琴書、雷琴、山東快書和相聲等曲藝節目。

明湖居是個書場老字號,原來的位置靠近鵲華橋,由梨花大鼓創始人郭大妮創辦於清同治年間,規模很大,有一百多張大方桌,兼做茶園,開場前後茶房賣些茶水及油條等茶點。劉鶚《老殘遊記》中白妞、黑妞在明湖居說書,便是當年這家書場的真實再現。而白妞、黑妞的人物原型就是清光緒年間山東鼓書藝人王小玉姊妹。

梨花大鼓發源於魯西,原名犁鏵大鼓,是早年人們在田野地頭利用兩片破犁鏵片敲擊伴唱的民間歌謠體曲調,逐漸發展衍變成為“犁鏵調”,後加入大鼓伴奏,美其名曰“梨花大鼓”,如今稱山東大鼓。王小玉的身世鮮有記載,據說她清代同治年間生於山東鄆城(一說為河南範縣),自小學藝,專工犁鏵大鼓,十六歲便隨父親到臨清書肆獻藝,“歌至興酣,則又神采動人,不少羞澀”(清師史氏著《曆下誌遊》外編卷三),因而闖出了名頭。光緒初年她與黑妞一起來到明湖居賣藝。在此,她大膽吸收皮黃、梆子、昆曲及臨清小曲和眾多藝人的新腔新調,改編新詞,豐富了原來的曲調,使原犁鏵大鼓的行腔曲調呈現出了新的韻味,唱起來字字清脆,聲聲婉轉,令人叫絕。

劉鶚在《老殘遊記》第二回《曆山山下古帝遺蹤明湖湖邊美人絕調》中,不吝筆墨,大篇幅細致入微、生動傳神地刻畫了黑妞,尤其是白妞王小玉演唱梨花大鼓的精彩情景,甚至“喊”出了“五髒六腑裏,像熨鬥熨過,無一處不伏帖;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的觀後感。

由於書藝高超,環境清幽,又距巡撫衙門、提督學院很近,清末至20世紀二三十年代,這裏常常座無虛席,熱鬧非凡。當年老殘來時園子裏坐得滿滿的,“看了半天,無處落腳,隻好袖子裏送了看座兒的二百個錢,才弄了一張短板凳,在人縫裏坐下”(劉鶚《老殘遊記》)。抗戰前夕,隨著商埠一帶新型書場、戲院的興起,明湖居經營慘淡,後被拆毀。

短暫夕陽

老城東南一帶,有黑虎泉這樣的風景走廊,也有寬厚所街、司裏街那樣幽靜的巷子,還有衛巷和小王府的文化沉澱,更有舜井街的熱鬧與喧嘩。

護城河黑虎泉一帶是我最喜歡去的地方。那時,解放閣上沒有如今的閣樓,登上閣去是一片沙土地的空場子,春天還有人在上麵放風箏,四周是條石圍成的欄杆。周圍的街區也沒有這麼高、這麼密的樓宇,憑欄遠眺,還真有“一覽眾山小”的味道。

仔細端詳,黑虎泉噴水的石雕獸頭非虎非龍,有人說是龍生九子的第五子趴蝮。早年這裏隻有一個獸頭,1931年,韓複榘收拾舊山河,清理整治黑虎泉池,又增加了兩個,噴水量無疑增大了。三個獸頭不知疲倦地傾吐著泉水,在馬路上就可聽到“嘩嘩”的水聲。那太湖石環繞的泉源洞穴很是神秘,水很清,一看到底,可啥時候也看不到水在動。孩子們常常好奇地向大人們問這水從哪裏來,有的大人說是從千佛山興國禪寺的龍泉洞裏來,另有人則爭辯說,這水源來自於泰山西麓的黑龍潭,不信你抓把稻草從那裏放進去,準保從這裏冒出來。越說,孩子們越覺得神奇。九女泉、白石泉散落在河中,孩子們總是伸進腳或手,感受那泉水的清涼。附近的女人們則端著木盆子手拿棒槌,來此浣洗衣物。

更為愜意的是,馬路上車水馬龍,人聲嘈雜,而僅走幾步,拾級而下,但見小橋拱起,山石點綴,綠柳成蔭,盡顯園林意境。沒有圍牆,沒有門票,人們不約而至,在此遛鳥,晨練,蕩舟,賞泉,散步,或在亭子中和長廊裏唱幾段京戲,或在泉畔的英語角與“老外”交流幾句。

護城河南岸,東有半邊街、司裏街、所裏街,西麵原有後營坊街等幾條老街陋巷,寧靜素雅而無車馬之喧。過去司裏街和所裏街盡是些鹽商大戶和募捐來的“候補”官家,早就流行著這樣的民諺:“司裏街看上任的,所裏街看出殯的。”以此形容街上住戶是多麼的排場。這裏的街巷盡是青磚、小瓦粉牆,黑漆門扇的四合宅院,房前屋後,牆根路旁,花草成畦,藤蘿攀緣成廊。上世紀80年代初對外開放沒幾年,那時尚無“胡同遊”的說法,旅遊外事部門將司裏街列為開放單位,請外國人走街串巷,到百姓家做客,在老石榴樹下坐著馬紮和戶家一起包水餃吃,與街上的女孩一起跳繩等等,“老外”們激動不已。隨著泉城廣場建設和居民小區的連片開發,後營坊街連名也沒有了,司裏街有名無實,隻有半邊街還保留著原有道路,勉強支撐著人們往日的記憶。

南護城河的北岸原是高大的城牆,牆北側舊有兩條與城牆平行的街道,南門裏以東叫南馬道,是昔日騎馬登城樓的小路;西麵的地段叫南城根街。20世紀50年代城牆被拆除後,這兩條街也成了環城馬路的一部分。直到2009年解放閣片區拆遷之前,這一帶依然保留著傳統的格局和曆史風貌,寬厚所街當是代表。

這條東起曆山頂街南首,西止舜井街的老街名字的由來,坊間有兩種說法。一是說早年此街很窄,給居民的出行帶來很多不便。街上恰有兩戶爭強好勝的人家為擴大各自的宅基,都想把有限的街麵圈進自家的院子。其中一家還給在京裏做官的親戚寫信求助,這位賢達的京官回信道:“兩家爭鬥為一牆,讓他五尺又何妨?居鄰不忘睦為主,寬厚所致持家長。”這家見信中說得中肯,便主動將院牆退後五尺。那家為此感動不已,也後退五尺,使街道擴寬丈餘。後人以這段傳說取了街名。而另一種說法比較可信,因街西首路南曾經有一家慈善機構叫“寬厚所”而得街名。

寬厚所街東首路北1號是兩進四合院,門樓高大,牆上有拴馬石。據在這座院子裏度過了七十多個春秋的袁先生介紹,他祖上是位老中醫,家境殷實,這宅院是祖上留下來的,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他還介紹說,街西頭49號院原住著市工務局局長張鴻文,為了方便自己的轎車通行,這條街便成了老城內最早的柏油路。50年代曾任濟南常務副市長的狄井薌一家,“文革”期間也曾住在49號院。2005年登上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說《聊齋》的山東大學教授馬瑞芳,那時也住在49號院,與狄家對門,兩家成了好鄰居。自袁宅西行不遠,路南是16號、18號大門,人稱魏家大院,房舍考究。主人魏福村,是民國時期的大商人,經營“通益”、“元亨”兩家銀號。

據說他家有一年娶親時,送圓房的車馬排滿了半條街。魏家原先有五六進院子,解放後前院充公,餘下的供老伴及子女們居住。再往西走路南60號和62號共有一個臨街門樓,西院62號是植靈茶莊的掌門人王漸三的宅院。1929年,軍閥閻錫山手下的幾員舊將集資在西門外估衣市街(今共青團路)著名的泉祥茶莊總店不遠創辦了植靈茶莊,並聘請同為章丘人又營銷過茶葉的王漸三做副經理,王老板借鑒“泉祥”的“祥”字號經營理念,並注重宣傳造聲勢,最終與實力雄厚的泉祥茶莊在濟南的茶葉市場上平分秋色。

1931年,張春橋隨在韓複榘政府內供職的父親張開益來濟南,也住在這條街上,就讀於正誼中學,與狄井薌是同學,後來去了上海。張春橋早年在山東《民國日報》,上海《中華日報》、《太白》雜誌,南京《中央日報》等報刊上發表了《春雨之夜》、《學校生活素描》、《濟南文藝界簡報》、《相聲》、《布的交易——用濟南話寫作的實驗》、《俺們山東人》、《明湖春色》、《關於臧克家》、《山東的方言》等反映山東鄉土文化的文章。“文革”開始後,原任上海市委副書記的張春橋成為中央“文革”小組副組長。

他支持王洪文為首的上海造反派奪了上海市委的權,陳丕顯、韓哲一等市委領導身陷囹圄。而韓哲一的父親就住在西小王府街,離張春橋舊時的家僅幾十米之遙。

寬厚所街與武庫街交界口西側,是1910年曆城縣知縣金有大的宅第。正院前後兩進,橫列西向三合院兩進,共四個院子組成。門樓已被拆除。正院前為東西廂房。北為二層穿堂式樓房,過穿堂樓的後院是由兩層樓組成的四合樓院,四麵上下均為木製環廊,中間是天井。門窗為拱形八棱石門柱,拱形門券上為“富貴牡丹”石雕紋樣。北樓木製走廊,欄板上有幾十幅木刻翠竹圖,形態各異。西跨院原有平房四合院和百花園,今已拆除另做他用。過去的父母官仗著“山高皇帝遠”,天不怕地不怕,但卻極為迷信。這位縣太爺的房子固然氣派,但事先忘了請風水先生看看,房子蓋好後才發現,屋脊高出了正北不遠處的曆城縣城隍廟,這位縣官便一天也沒在此住過。解放後“打土豪,分田地”,宅子充了公,成了曆下區房管所的辦公樓。那座令金知縣生畏的縣城隍廟,則成了曆下區教委等機關的辦公地。

寬厚所街中段路北,除武庫街外,還有幾條岔路,分別叫東西小王府街,這便是當年郡王府名稱的遺存和延伸。明成化年間在珍珠泉畔建德王府之後,按照明朝儀軌,親王的長子封為世子,可世襲親王,眾子則可封郡王,郡王不再封地,隻在親王管轄的地盤建郡王府,並享有俸祿。德王在濟南共傳襲七代,其子孫共有十五人受封郡王。而寬厚所街西半部以北區域則是明代德莊王第四代孫寧海王和德莊王第七代孫寧陽王先後建造的西、東兩座郡王府,時稱西小王府和東小王府。因此,寬厚所街還曾叫王府南街。雖然小王府街上的建築絲毫找不到當年郡王府的影子,但走進巷內轉轉,狹窄曲折的巷子宛若迷宮,街麵鋪設著青石條,街上很容易見到拴馬石、柱礎、旗杆石、石鎖等舊物。

寬厚所街西路南的56號和58號,由一組三棟的兩層樓房及若幹廂房組成,中西合璧。磚石木結構,拱形門窗,木欄木扶梯,都是那樣的精製。這裏人稱李家大院。街上的老人們說,這裏曾是國民黨整編第十九陸軍軍長吳化文為其姨太太們蓋的“偏房”,解放後成為人口稠密的大雜院了。

寬厚所街與黑虎泉西路之間有兩處相隔不遠的會館舊址。曾作為曆下區文化館使用的是原江南會館舊址,原門開在寬厚所街,後僅存早已被封堵的臨街如意門樓和門外影壁。西臨是浙閩會館,始建於清同治十二年(1873),因浙閩兩省富紳聯辦實力雄厚,故建築考究,其規模列濟南各會館建築之首,也是迄今濟南唯一保存的會館建築。整座建築為南方井庭式木結構建築群。會館正門原為北大門,原先門樓上有楹聯:“同是南人,四座高風傾北海;來遊東國,兩鄉舊雨話西湖。”文辭表達了漂泊的江南人士對故鄉的眷戀,書法則出自清同治年間濟南知府、福建籍書法家龔易圖之手。後北大門焚毀,入口改在現在的南門,現存建築規模也比初建時小了許多,由大門、大罩棚、過堂天井和兩層戲台及包廂、看台組成。東西寬三十米,南北長八十米。建築細部有架梁透雕和雀替透雕及彩繪。會館西牆上保存有“揚州八怪”之一金農的四字石刻“元浣芝蘭”,筆力遒勁。過去每逢節慶之日,這裏都請戲班唱大戲,熱鬧非凡。解放後,這裏分別作為省第四招待所和殯儀館,1979年列入市級重點高度保護單位,現為市國資委老幹部活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