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人巫溪(6)(1 / 2)

每次出差到成都,你都是到朋友家借一輛除了鈴兒不響,全身都響的自行車,騎著它滿城跑,從未玩過“招手車”的“洋格”。

有人說你是“丐幫縣長”,像個“守財奴”,然而,在我們這個貧窮、落後的國度多麼需要這樣的“守財奴”啊!

有人說你是個“工作狂”,幹起工作來不顧自己的死活。14本記得滿滿的工作筆記,記錄著你日夜奔波操勞的足跡,直到你在考察項目途中患病住進醫院……

它仿佛在靜靜地訴說——

1986年,田壩鹽廠新上“天二井”和真空鹽製項目,你穿著汗漬斑斑的工作服,與鑽井隊的同誌們一起研究圖紙,參與安裝,在工地上連續熬了14個晝夜,雙眼布滿血絲,有時靠在井架上就迷迷糊糊睡著了。走南闖北的安裝隊的師傅都感動地說:“沒見過如此亡命的縣太爺。”他們不明白。你如此亡命,圖什麼?

1989年,“天二井”湧出白色噴泉,長期虧損的鹽廠利潤突破百萬大關。滴酒不沾的你顫抖著雙手舉起酒杯,連敬鑽井隊的同誌三杯酒,感謝他們為巫溪人民辦了一件好事,在那一瞬間他們理解了你。

三上三下的西寧電站,整整折騰了16年。4屆指揮長,26個民工魂歸西寧,留下一腔長恨。

1986年10月,投資1280萬元,裝機容量5000千瓦的西寧電站開始動工複建。

1280萬,對年財政收入隻有1000萬元的巫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就是把巫溪一年財政收入的盆盆罐罐都涮幹淨,也隻夠建個西寧電站。

你出任指揮長掂量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責任。你吃在工地,睡在工地。主廠房設計方案出台,你發現設計圖紙上廠房擠占河道太寬,極易造成危險,便晝夜兼程趕往宜昌,請來了設計單位——葛洲壩工程局規劃室的同誌,一起研究修改了圖紙,提高了安全係數。

電站工地上需要計算器,你打聽到水電局有一些報廢的計算器,便到水電局抱來7個,白天在工地上忙碌,晚上熬夜修好計算器,節約資金500多元。有人嘀咕:“曾縣長太小家子氣,1000多萬的大工程,哪在乎那幾個小錢!”你卻嚴肅地說:“巫溪窮得叮當響,經不起大手大腳地折騰!”

在西寧電站工地,你住了一年多,不知多少個夜晚你在工地上忙碌到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軀體,回到簡陋的工棚裏。你感覺好累,其時,癌細胞正在無情地摧毀著你堅強的身軀。就在你生病住院前兩個月,澆鑄廠房擋洪牆,你連續4個晝夜守在工地上。食堂的炊事員把飯送到工地上,見你靠在水泥袋上睡得正香,想叫醒你又不忍心。端著飯盒,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1991年底,西寧電站全麵竣工。巫溪有了自己的“大動脈”。然而,你的動脈卻在大出血!

誰也不會相信,巫溪的第一輛汽車不是從公路上開進去的,而是用木船沿大寧河托運進去的。

這不是天方夜譚。

1959年,新中國在為自己十歲唱“生日快樂”的時候,巫溪縣境內才有一段三十來千米的“盲腸路”。巫溪人一代又一代肩挑背磨,盤行在高山危崖間的羊腸鳥道上,挑不走的大山,挑不走的貧窮,挑不走山裏人的渴望啊!從20世紀60年代起,巫溪人開始向大山宣戰,築路架橋,多少山裏漢子血灑大山,魂斷險崖。懸掛在山間的公路,哪一條路上沒有築路民工的英魂?

無路不商,無商不活。

“改造前門,打通後門,連通林區,疏理河道”的藍圖被縣委一班人勾勒出來了。然而要把牆上的藍圖變成大地上的現實,在山巒疊嶂的巫溪,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和熱血。曾文科,你這個築路總指揮,多少個日日夜夜,風餐露宿,勘測路線,設計圖紙。築路民工還清楚地記得,你與他們同吃包穀飯,同住大工棚。你不像個“縣官”,更像一個地地道道的山裏漢子。兩年苦戰,螞蟻啃骨頭般的苦戰。奉巫東路、川峽路、巫恩路陸續連通,300多千米“毛坯”路被加寬加固。到1988年底,全縣修築公路51條,850千米,通車758千米,縱橫的公路網路,蜿蜒盤旋在萬山叢中,連接著巫溪的村村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