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法言說的愛(五)(2 / 3)

“坐在後麵的女生是誰?”

“我能說是他媽媽嗎?”

“你別安慰我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又沒看見那女人的正臉。”

去車站的路上,陶冉一直都心不在焉,安寧對她說什麼,她都是半天才抬頭諂諂地道歉說沒聽清楚。為了一個男人,陶冉變得不像自己,她也是,為了陶冉,安寧變得不像安寧。愛情這東西真麻煩,再有能耐的人也會成為愛情的俘虜,這是誰都無法逃脫的詛咒。愛情是罌粟花,看著美好,食則有毒,毒發時,蝕骨穿心。

陶冉送她上了車,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著陶冉遠去的落寞的背影,她突然明白她構思的那幅畫缺少了什麼東西。缺少的是同等感情被回應之後的心情,如果她是折顏,她能畫出折顏對白真所有的愛,可就是畫不出白真對折顏的愛。因為陶冉不愛她,白真的臉怎麼能畫出來?

她的旁邊站著一對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個子偏高的女孩子把另一位女孩子護在懷裏。公車到站刹車帶來的慣性總是讓瘦弱的女孩子撞到高個子女孩子的懷裏,瘦弱的女孩子紅著臉抬頭問低著頭朝她微笑的高個子女孩子,“疼不疼?”

“不疼。”

她看著這一幕,胃裏一陣抽痛,她又想起了莫小娘的《les不哭》,即使在一起又怎麼樣?短暫的甜蜜,短暫的誓言,短暫的相愛,比她現在的心情更加傷人。她不能害了陶冉,如果她的不顧一切換來的隻是對陶冉的傷害,她寧願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隻要在陶冉的身邊安靜的呆著。做好最好朋友的角色,做好最好閨蜜的角色,分擔彼此的難過,享受彼此的夢想,不是很好嗎?她中午倒塌的防線在此刻被重新修築,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固。她想她得找機會,和陶冉製造出一些距離,不然像現在這樣繼續下去,她不敢保證會不會再有一天像今天中午那樣差點被蠱惑著說出自己的秘密。

終於,安寧期待的機會來了。那天大課間,安寧肚子餓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吃,就順路找了陶冉。回來的路上就看見了迎麵走來的柯澤和張涵,陶冉在看到他們的瞬間,笑容就僵在了臉上。柯澤和張涵之間沒有半米的距離,柯澤和張涵之間沒有可怕的沉默,這些沒有又一次刺激了陶冉的神經。

陶冉逃課去安寧的班上找安寧,在操場上,她們站在角落的那棵相思樹下。她聽陶冉哭訴心裏所有的苦楚,盡管她已經聽了很多遍,盡管她的不耐煩每次都被很好的掩藏住。可是為了陶冉,為了她們,她必須爆發一次,就當做痛的救贖。

安寧冷著臉打斷她的話,說:“陶冉,你累不累,為了一個男人,一次兩次就算了,可你有必要整天都這樣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就是去愛女人也比愛那個王八蛋強,你現在哭有什麼用。錯得不是你,哭的應該是他,你哭屁啊哭,你繼續這樣下去,老子看不起你!”她多麼希望陶冉真的就不再喜歡男人了,陶冉就真的喜歡上她的,哪怕沒有結果,她也想試一試被陶冉愛上的感覺。柯澤有什麼好?她要那麼喜歡他。她不會說狠話,這些話還是她反複的想了幾天,打了好多遍草稿,覺得還行就背了下來。在說狠話這方麵她永遠都比不上陶冉,陶冉一旦極端起來,什麼話都不經過大腦就直接從嘴裏蹦了出來,怎麼傷人怎麼說。

“你說什麼?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陶冉的眼睛在隱弱的光線裏閃著微光。

“我說你犯賤,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犯賤。”她被此刻陶冉的眼淚激怒了,她用了她這輩子最狠的話,說給了她最愛的人聽。

聽到她的話,陶冉短暫的愣了一下,她顫抖著手用力把安寧推到身後的相思樹上。樹底下,安寧畫的那些畫,寫的那些“唯愛”安靜的見證著她們彼此傷人的對白。

“你說我犯賤?你說我犯賤……?”陶冉不敢置信的反問了很多遍,“我哪個地方犯賤了?我不就是喜歡他,我有什麼錯,我跟他分手是為了他,我有什麼錯?我到底有什麼錯?你說我犯賤,你憑什麼說我犯賤?你跟我說,我哪裏犯賤了,你說啊!”陶冉一邊說一邊晃著安寧的肩膀,她每晃一下,安寧的背就撞到身後的樹上一下。陶冉不知道,安寧身後的那棵樹上正好凸起了一塊木頭,她晃多少下,安寧就被那塊凸起的木頭砸了多少下。可是在爭吵的過程中,安寧始終沒有出聲阻止陶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