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不怕她的愛情遭遇嘲諷,可是前提是她愛的人能給足她勇氣,當她難過的時候,隻需要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她重新活過來。
她用自己的零用錢買了一支白色的小小的MP3,她迷上了一首歌,是莫小娘的《les不哭》。課間的時候她喜歡塞著耳機把腦袋埋在胳膊裏,用目光在桌子上刻陶冉的名字。她把自己關進她的世界裏,不讓任何人靠近。
依舊是高日暖陽的星期天,依舊是靜謐安逸的臥室。陶冉伏案寫作文,安寧坐在地板上倚著床沿構思著她起名為《折顏》的畫,折顏是唐七《三生三世,十裏桃花》裏麵的人物,她喜歡折顏這個名字就直接用做了畫名。她看著陶冉的背影,白色的襯衣在陽光下流淌出乳白的光暈,她莫名的就在陶冉的身後看到了神光。腦海裏關於折顏的臉突然就變成了陶冉的臉,她一直堅守的最後陣線在這一秒轟然倒塌。她觸摸那道神光,她覺得如果此刻說出她的心意,就算陶冉不接受,也會被陶冉原諒。那讓她感到肮髒惡心的悸動,一下一下猶如脈搏一樣有力的跳動。如果不是陶冉突然摔筆的動作驚醒了安寧,她想她的秘密就要從她的口中掙脫著跑出來。
“怎麼了?”她問。
“作文寫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跑題了,要重寫。”
“要是我,我就再跑回來。”
“老師肯定要把我的作文當做範文,那些語文老師肯定會複印然後在個班朗讀。”
“你是擔心柯澤聽到了這篇跑了題的作文鄙視你是吧,所以才要重新寫,我就說你沒這麼勤快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撇嘴。
陶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寫什麼,她把寫了一半的作文攢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安寧對著陶冉的背影發了很長時間的呆,她記起前不久做的一個測試,是根據QQ號的數字組合出的一個句子。結果是,“在天安門廣場發呆被上帝帶走了。”網友看見結果笑著說她在祖國的臉上發呆活該被帶走。
她從書包裏翻出本子,把測試的內容大概的默寫下來,拿給陶冉。陶冉接過本子看了兩眼,在數字上一邊打著勾勾一邊說:“你也會做這種事情,蠻稀奇的。”
“有什麼好稀奇的,覺得有意思就做了下,挺搞笑的。”她回。
陶冉不以為意的撇撇嘴,當她把結果讀出來之後就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在賭博的時候跳樓被洪水衝走了。”
安寧輕飄飄地接了一句,“你是輸紅眼了你……”
“謝謝你,安子。”陶冉低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陶冉微笑著把本子還給她,“《折顏》的那幅畫構思的怎麼樣了?”
“我本來想把他的十裏桃花林畫出來的,然後他和白真在桃花林醉臥交頸纏綿搞曖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構思到這裏總覺得少點什麼?”
“少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陶冉拿起桌子上裝筆芯的盒子,空空的,“正好沒筆芯用了,我們出去逛會街,你順便找下靈感。下午五點鍾的時候就要坐車回家了吧,吃完香鍋再走?”
“行啊,不花錢的我就不客氣了。”
陶冉攬著她的胳膊,她們像正常的姐妹一樣親昵的交談。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跳出來否認她們不是一對,她在心裏,隻是在心裏認為她和她是在談戀愛,她不是一廂情願。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們才會短暫的忘記柯澤的存在。
安寧希望下午的時間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那條破敗的柏油馬路可以永遠都走不完。可是再遠的路在看到那個人的背影時就到了終點,柯澤騎著電動車從她們麵前駛過,後麵的車座上坐著滿頭波浪卷發的漂亮的女孩子。陶冉愣愣的看著電動車消失的方向,她轉頭問安寧,“我剛才看到的是柯澤?”
“嗯。”她點頭輕輕應了一聲,盡管她不喜歡柯澤,盡管她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可是麵對這樣的陶冉,安寧打心眼裏不希望她看見這樣的場景。背影有時候比語言更具殺傷力,如今還是這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