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的同時也意味著對外開拓進取,意味著在堅持自己辦刊風格的前提下,加強與其他文學刊物的聯合。如《鍾山》在1995年3月一直到以後的五年中,曾與《大家》、《作家》、《山花》等四家刊物一起,在同一月推出同一位作家的作品,謂之“聯網四重奏”。通過這個活動,“為勃勃生機的黑馬開辟廣闊的原野,也為那些大器晚成的作家提供機會”。於是,如韓東、朱文等一大批新人再次由這塊培養了眾多明星作家的沃土走上了文壇。
除了關注作家的培養,他們還不忘發展自己的特色欄目。如《鍾山》的“作家論”,90年代初它開始製作“微型作家論”欄目:每期刊登若幹篇當代作家的短篇評論。這些作家論短小精悍,言簡意賅。一篇文章僅占據一頁的篇幅,而且題目就畫龍點睛地顯示出作家的個性來。這樣,處於現代繁忙生活中的讀者得以迅速地了解作家的特點,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握作家的創作動態及其特色。因此對於普及小說閱讀來說,這樣做是有著積極意義的。90年代後期因為文學思潮的風雲變幻,它在一段時間內曾以“思潮反思錄”欄目為重頭戲,對當代文壇的思潮進行了相當廣泛的反思,涉及女權主義文學、後現代主義、後殖民主義、全球化語境等頗為前沿的話題,一大批極具影響力的當代學者,如戴錦華、陳曉明、丁帆、王嶽川、張清華、張頤武等都在《鍾山》上發表過重要的論文。然而,有得也有失,在它強調對當代思潮進行反思的同時,對於作家的關注相對也減少了,當時除了陳思和發表過1996、1997年的小說綜述之外,它基本上沒有刊發緊貼作家的評論。思潮固然重要,但因為追求這些宏大而深奧的“主義”,卻將原本屬於自己的特色忽略掉了。問題引起了改革,在進入21世紀後的《鍾山》上,我們又發現了它的改變:“主義”少了,對作家的貼身評論又開始頻繁地出現:“河漢觀星”誕生於2000年第3期,其“編者按”指出:“麵對多元化的創作與多元化的批評,不管你願意與否,每個刊物都得做出自己的判斷與選擇。如果一定要在傳媒式、表態式的點評與學理化、科學化和真正帶有文學史意味的批評中間做出選擇,我們寧願選擇後者。我刊醞釀已久的作家論欄目——‘河漢觀星’正是這種選擇的結果。”以後各期陸續刊登的作家論銜接了以往的傳統:一人一論,緊扣作家當下的創作來談,具有鮮明的個性色彩。
它們不求數量之多,但求做得精致,深入,與當年的“微型作家論”比較,所追求的效果有所不同,但同樣十分出彩。
如南帆的《朱蘇進論:優美與危險》(2000年第3期)以獨到的眼光指出“文學有責任揭示種種震撼人心的境界,讓人們領略巔峰的風光。盡管如此,我還想補充的是,文學必須為弱者與庸者保留足夠的位置”;汪政、曉華的《論王安憶》(2000年第4期)別出心裁地從王安憶在90年代後期的創作特色切入,指出其“偏愛短篇小說”、“質樸而溫婉、平和而深邃的人間情懷”以及筆下獨特的鄉村係列與城市係列等特征;陳思和則獨樹一幟地從民間立場的角度來解讀莫言近期的小說(2001年第5期)……通過評論家的精評,小說文本得到了深入而新鮮的闡釋,“建立起了刊物、編者、作家、讀者之間情感和思想交流的橋梁”。
求索之路無法忽略對媒體問題的認識。在當下的網絡世界中,這三家刊物也沒有對電子媒介的“入侵”進行深惡痛絕的討伐,而是積極應對這一新的挑戰。如《鍾山》與新浪網聯合舉辦“《鍾山》雜誌社優秀中篇小說調查暨有獎閱讀活動”(2002-2003年),即在新浪網文化頻道上開辟專題,“對刊於《鍾山》雜誌的中篇小說進行在線調查”,調查結果與刊物本身的書麵調查結合,“每期評出一篇優秀中篇小說”。同時,它又及時地製作了自己的網頁,推出讀書卡,以電子文本的媒介形式向更廣泛的讀者群推介文學作品。由此可見,它已走出紙質媒介的限製,將觸角延及網絡世界中,滿足了更多讀者的多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