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與隱瞞 第二十五章(1 / 2)

越是掙紮,越是禁錮。到後來周凱瑞厭倦了,主動鬆開:“你還是一樣玩兒不起。”

傅傑恨不過,狠狠踩了周凱瑞一腳:“我有男朋友,找補點兒社會道德吧。”

周凱瑞吃痛收腳,口中還要說道:“別蒙人了,除了我,誰受得了你?別人豬油蒙了心,我還不知道你?”

說話時候肯定分神,傅傑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周凱瑞肚子上。

周凱瑞悶哼一聲,彎下了腰,吃痛說不出話。

傅傑接著在周凱瑞後腦勺拍了一掌:“上麵那幫人為了師父的東西不擇手段,你可長點心吧。”

這一下,周凱瑞直接重心不穩,栽倒在地。

傅傑還不解氣,按著亂撲騰的周凱瑞叫他起不來:“這裏是洛陽,不是北京,你那點小把戲鬥不過杜嶽峰,親孫子怎麼樣?人家攥著老爺子的遺囑。所以,趕緊滾!”

周凱瑞齜牙咧嘴地拽著傅傑手腕:“那都是我爺爺的東西!憑什麼給外人!杜嶽峰又怎麼了?他能鬥得過法律?”

聽聞“法律”兩個字,葉待秋猝不及防躥進傅傑的腦海,一分神,手上泄勁,讓周凱瑞一把翻身,脫離了傅傑的控製範圍:“我不欠你的情。你才是,摻和進來幹嘛,有多遠滾多遠!”

該說的都說了,氣也消了,傅傑冷笑一聲:“我爹娘一個醫生一個警察,師父好比我再世親人,送老爺子最後一程感恩,追悼會結了就離開,絕不摻和。”

說罷轉身,真的離開。

周凱瑞最後叫住了傅傑:“我跟著傅偉做投資,現在資金出問題,傅偉要賣你家的四合院,已經聯係到律師了。好,現在我們兩不相欠,快滾去睡覺。”

*

葉待秋做了個噩夢。

陳思醒抱著胳膊冷眼盯著他,質問他為什麼自作主張,自以為是,警告他如果不聽話就滾出辰欣。

辰欣是他實現人生價值的階梯,他不能失去辰欣——可他也不能失去讀法律的本心。他修了那麼久的刑法,不該和一群無禮粗魯的蠢貨費口舌。

西裝革履出入頂尖學術會議,與各路大牛談笑風生,而不是被人當成賣保險的,到處吃閉門羹。

這個夢過於真實,簡直就是那天談話的重演,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葉待秋的背後站著別人,他很確定傅傑站在他的背後。

所以他站了起來,有勇氣直視陳思醒,底氣十足道:“滾就滾!我不該呆在一個埋沒我才華的地方!”

他心滿意足看著陳思醒流露出的驚訝,得意洋洋要牽傅傑的手離開。

卻撲了空。

突然一切消失,眼前蒙上化不開的漆黑,伸手在黑暗中亂抓,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驚慌無措,幾近絕望。

遠處悠悠飄來一句:“葉待秋,我該拿你怎麼辦。”

張開嘴,無法回應,動彈不得。

對啊,他的自信,來自盲目。

從頭到尾,他都無法確定,傅傑是不是真的在他身邊。

*

傅傑的旅館就在附近,跌跌撞撞爬回旅館,湊在葉待秋腳邊對付著眯了兩三個小時,杜嶽峰電話把他拔起來:“小bk的去殯儀館了,魏喜在師父家守著,趕緊起來。”

傅傑迷迷糊糊親了下枕邊人,湊在他耳邊說了句“我走了”。

葉待秋“嗯”了一聲,下意識說:“一起去。”

他不知道傅傑要去哪裏,可是做了那個夢,他擔心真真正正的失去傅傑。

“……對不起。”

周和光在相聲界輩分極高,桃李滿天下,仙逝後各方各界不知多少人前來吊唁,多家媒體已經聯係跟蹤報道,傅傑的緋聞已經傳出去,緋聞對象的身份遭眾人猜測,這時候葉待秋貿然出場,百害而無一利。

最重要的,那是傅傑五歲就叩下去的師父,二十多年,三節兩壽從不錯過,可是七年前那場鬧劇之後,心裏落下陰影。

他不敢。

葉待秋還沒睡飽,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沒關係,去吧。”

傅傑得了原諒,心中愧疚沒消減半分。他遲疑了一會兒,說不出再多原因,隻是無言離開。

一盒白牡丹在床櫃靜靜地躺著,不過是,徒勞的慰藉。

*

杜嶽峰開車帶著傅傑上郊外的殯儀館,進了偏廳就看見幾位師哥湊在一塊兒抽煙,嘀嘀咕咕說什麼,不時打嗬欠。

周凱瑞獨坐在角落,胳膊纏著白布,默誦著膝蓋上的紙,對另一邊的陰謀充耳不聞。

二人進門的動靜驚動了廳內雙方,傅傑的幾位師哥圍上來,結成一團,把傅傑也包裹進去。

傅傑從眼角偷窺周凱瑞,沒想到和他對上了眼。

痞壞的笑容飛快掠過,轉眼又是悲痛的小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