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調男性健康的正主早已沉沉睡去。
傅傑艱難起身,上浴室打了盆水,給葉待秋簡單清理了一下。
人死了一樣,任憑折騰,動也不動。
傅傑玩心大起,捏著臉頰扭來扭曲。
還沒反應。
玩夠了,隻好無奈地揉亂了葉待秋一頭亂發:“嘿,我三天沒合眼,你到先睡了。”
床上的人兀自睡得安詳毫無所知。
“葉、待、秋。”傅傑一聲歎息。
葉待秋、葉律師,調侃一般稱呼著,可以麵對葉媽媽自然喊出小秋,但是看著葉待秋本人的眼睛,叫不出口。
滿打滿算見麵時間不超過七天,做的最多的事是習慣突然多出的男朋友,任誰當真全拋一片心?
粉飾太平的後果一定是滿盤皆輸。傅傑知道卻不想麵對。
可總不能突然說,對不起,我們彼此還不了解,還是回到朋友的位置重新開始。
“太荒唐了。”傅傑喃喃自語,一根接一根抽煙。
葉待秋翻了個身,小手摸摸索索。傅傑不知道他想抓什麼,就看著。
無目的摸了好一陣,最後觸到傅傑的手背,如同觸電,傅傑瞬間彈開。
葉待秋的手無力垂下,在白色床單上舒展。
傅傑伸手回握,到了一半,放棄,歎息:
“葉待秋,我該拿你怎麼辦?”
*
是夜,思緒萬千無心睡眠,直到午夜兩點,迷迷糊糊斜斜倚著假寐,接到了大師兄杜嶽峰的電話:
“周凱瑞回來了。”
他再次出現在師父周和光家中,局勢已然十分緊張。
杜嶽峰是退伍軍人,天津人,愛恨分明,此刻雙手握拳,和另幾個師兄弟一並盯著屋子中間的那人,無一不是憎惡的目光。
周凱瑞……五年不見,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藏辮垮褲,泰然接受幾位的敵意。
傅傑本來做了許多心理準備,重逢故人,那些往事驀然湧上心頭,無力抵抗,便想轉身逃跑。
“傅傑,”周凱瑞抱著胳膊,斜眼看他,“還是這副慫包樣。“
“周凱瑞!“杜嶽峰指著周凱瑞的鼻子罵道,”你個沒良心的雜種,現在知道回來了!我告訴你,師父家裏的東西,你動一樣試試!”
周凱瑞不屑地翹起嘴角:“那是我親爺爺,他的東西就是我的,你們這群,哪個姓周?你們跑了一天吧,銀行、醫院、派出所,哪個允許你們簽字了?房子,家具,就連爺爺的衣服都是我的,你們站在兒,我能報警說私闖民宅信不信?”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杜嶽峰:“小bk的。”罵了一句就揚起了拳頭要打。
眼看拳頭近臉,周凱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住手!”傅傑一聲怒吼,震住了杜嶽峰:“恁麼地了?”
傅傑隻看著周凱瑞一人,麵色鐵青:“出來說話。”
周凱瑞走之前還要挑釁杜嶽峰:“在我爺爺屋子裏,手腳幹淨點兒啊,丟了東西,我還是得報警。”
“滾過來。”傅傑快下樓了,聽見這麼一句,沉聲喝道。
周凱瑞意外的沒回嘴,老老實實跟著下樓。
“要是介小bk的騷擾你,趕緊報警!”
兩人走遠了,才聽見杜嶽峰遲來的反擊。
周凱瑞“噗嗤”一樂:“這老家夥,娃都上初中了,脾氣還那樣兒。”
傅傑冷然道:“誰讓你跟他兒子一脾氣?”
周凱瑞楞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傅傑在罵他幼稚,邊笑邊搖頭:“小傑,你這個人啊,就是太較真。二十多年的脾氣了,不改改?”
“這次沒得裂穴,沒得分手,忍著。”
“啊!”周凱瑞叫了一聲,仿佛才醒悟,“對啊,我們,不是搭檔,不是情侶,不是同門,我們沒有關係了。”
末了,仍不滿足,還要說半句:“沒有關係了。”
這會兒三點多了,天朦朦亮,這片小區沒燈,隻有一點慘淡的月光,勉強驅散了極黑。
傅傑偏比月色還冷:“周凱瑞,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知道,病榻上,師父心心念念就是看看他的小孫子,杜師哥,周師哥,輪番給你打電話,你口口聲聲說馬上,為什麼拖到了現在?師父一手把你帶大,臨了你都不舍得來,到底什麼想法——”
周凱瑞突然湊近,直接捂住了嘴,壓低聲音道:“再說的話,你又要哭了。傅傑,我們不是十七八歲的小毛孩,不要意氣用事了。”
周凱瑞身量與傅傑差不多,應該在健身,壯實一些,胳膊死死箍住了傅傑,嘴唇與傅傑隻隔了一塊掌心。
在葉待秋身上克製的欲望重新冒頭。
身體緊貼,周凱瑞發現了傅傑的變化,得意地笑了:“連這點,也是十幾年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