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的燈悄然熄滅,沒有了外界的侵擾,沒有了閑人的眼光,沒有了心尖上的隔閡。這一刻,他如清澈的泉水般,緩緩進入了她的身體。
“唔……”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軒靜怡由剛開始的緊閉嘴巴強忍著到如今的淺淺低吟。
身體被他穿過的那一刻,她終於還是識清,這是命。不管以後還會不會遇上對自己好的男子,又或者說是否會有人比他對她更好,總之此時此刻,她不再是他的徒兒,隻是他的王妃。
完完全全的,屬於了這個時空的某位老王爺。
“小怡,疼嗎?”感覺到她身體的緊張,魅今宵的吻密密麻麻地吻遍她的臉。
沒有欣喜,也沒有驚訝。他隻心疼她是否會痛,處子之身,尤其女子,第一次定是相當的痛的。雖然此前並未經曆過,可是那痛他卻是能理解的。
“……你,輕點……”軒靜怡強忍住眼淚,聲音小得不是魅今宵就沒人聽得出來。
“嗯,師父知道了,師父會注意的,小怡,別怕,不會痛很久的。”魅今宵一遍又一遍地吻著她,想要用吻來安撫她身體裏的那種痛楚。
隻想著盡快結束,他不想她這麼辛苦。
感覺到他動作越來越慢,身體也漸漸沒有開始那般,軒靜怡緊繃著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眼角溢出的淚已經被他一點不放過地吻幹,似乎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不適應了。
她真的給他了,對吧?
軒靜怡雙目一直盯著麵前的魅今宵,他無暇的臉,白皙的膚,絕美的容,驚豔的身,墨般的發……在她麵前,一直晃動著晃動著,明明那樣熟悉,卻感覺有些陌生,明明一直在身邊,卻總覺得看不夠。
這是什麼感覺呢?她搖搖頭,很不解。
“小怡,還痛麼?”動作緩慢至極,魅今宵時而這樣問她,“痛的話要跟師父說,知道麼?”
以前他老是想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得不到的時候總是很想立刻就擁有。可是現如今,當他真的擁有了她,完全得到了她,卻越來越覺得心疼,甚至不想用太大的力。
突然覺得她就像個瓷娃娃一樣,不能大力,怕一不小心將她弄碎了。寧願慢一點,力氣用小一點,也不能虧了她啊。又或者說,她隻是個小布偶,經不起太大的折騰,怕將她撕碎,這樣的話,他會比她更痛。
“……好一點了。”軒靜怡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抓住魅今宵的手臂,雖然還是有點,可畢竟比剛剛好了太多。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都隻是她的第一次。
而感情卻……對不起,她隻能跟師父說對不起。雖然已經看不見那個人,甚至都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可是這顆心,卻還是無時不刻地牽掛著。
師父……前世的那個師父。
當初,他教她讀書寫字的時候,教她文明禮儀的時候,教她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她仰著頭,叫他老師。可他卻微微笑了笑,用食指指腹點住她的唇,要叫師父,小怡。
她依然記得當時他的眸光有多溫柔,就好像是那種重重陰霾下的天空突然之間撥雲見日了一樣,他的人就好像天上的那個大太陽,而他的笑就好比太陽投射下來的光。
無限耀眼,鋒芒萬丈,閃耀的同時帶著絲絲溫柔,穿過了她之前沒有他的人生裏的那段陰暗,直接坐落到了她的心髒裏。
雖然到最後的最後,還是發生了她從未曾想過的悲劇。
她被他設計,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家人,一轉身,又被她最愛的人——他,親手殺死。
“嗯?在想什麼呢?”見軒靜怡時而悲涼時而痛苦時而糾結的小臉,魅今宵停止動作,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還痛麼?”
當然這是他猜的。痛可以忍,隻是瞧著她從一開始就有心事的樣子,似乎有什麼瞞著他。但是雖說如此,她就是真的有瞞著他什麼,他也不會去強求她說什麼。她想說,他就聽,做個最好的傾聽者,她不想說,他就閉嘴,給她最基本的選擇自由權。
因為再也沒有辦法承受“失去”。軒靜怡本來就性子烈,他若是再囉囉嗦嗦的,會被她再次休掉的吧。
“不痛,不痛了。”軒靜怡猛的搖搖頭,可是她那眼底的那抹悲傷,卻是怎麼也搖不掉的。
想要抓緊眼前的這個人,可心裏卻總是想著過去的那個人;想撇開一切好好去享受,可這過去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那痛楚卻無時不刻回蕩著。
甚至連回答他也變得這麼違心了。
“真的不痛麼,寶貝兒。”見她豆大的眼淚就這麼刷刷地流出,魅今宵心下更生疼了。
他吻不過她流淚的速度,隻好暫停下來,抬手為她一滴滴地擦拭。這種叫做眼淚的液體每次掉到他的肌膚上,都仿佛有一種灼傷的熱度,每擦拭一下,他都感覺心髒那裏一抽一抽的疼。
“有,有點……”看魅今宵對自己如此,軒靜怡喉嚨一酸,更想哭了。
對不起,原諒她。突然想起前一世,她完全無法招架得住。於是所幸將錯就錯,讓他以為,她是因為第一次,才會痛得這麼厲害。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妻子心裏有別人,對吧。在古代這種封建社會,更是如此。
又更何況魅今宵這樣驕傲的男人。
因為考慮到她是第一次,身子也還不成熟,魅今宵沒有再繼續下去,就這樣匆匆結束。從她身體裏分離開來,看到她大腿內側全是血,魅今宵不知是高興還是心疼,拿毛巾為她擦拭那裏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他在心裏暗暗發誓,隻碰這一次,真的隻碰這一次。
因為愧疚,因為自責,他不想再用自己血腥的手去弄髒了她,更不想弄疼了她。她才十五歲,他剛剛就應該忍住的,這麼小個身子,再瞧瞧自己……
下一次,一定要忍住了。至少,也得到她十六七歲才行吧。隻是這以後,他還能活多久,還能陪她多久?他走了以後,小小年紀的她又該怎麼辦?
不知道,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他隻想好好珍惜此時,此刻,此人。再沒有比擁有這個小女子更珍惜的東西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軒靜怡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一是因為她跟他竟然真的做了那事,他如今還親自為她擦洗那裏,這叫她如何不會覺得尷尬?二則是因為愧疚,對他愧疚,對前世的那個人感到愧疚。
已是過了夜半,兩個人同床共枕,規規矩矩地睡在床上,中間隔了一道類似界線的距離。倒不是誰規定的,隻是兩個人心裏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還未進入涼季,蓋不蓋被子倒也無所謂。
今天,就這樣了吧。
魅今宵閉上眼睛,雙手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放在身體上。胸口的傷不是他可以控製的,也非任何一個郎中或太醫可以克製的,除了另一個家夥,再無別的辦法。
今天…就這樣了嗎?
軒靜怡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掃向身邊躺著的魅今宵,想要開口,卻跟嘴唇被雙麵膠粘住了似的。最終還是無奈地閉上眼睛。
今天,就這樣了。她付出的,已經夠珍貴的了。
隻是想不到,竟會是這麼的快。
她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打算好要跟他永遠廝守。然而這天總是喜歡變著法子給她出各種難題,之前是殺人案件,上刑場殺頭,這次卻是更加棘手的。
第二天清晨,她醒來的時候,魅今宵已經不在了身邊。她起身,發現本是什麼都沒有蓋的身子上竟然多出了一床柔軟的被褥,想當然爾,除了她那個騷師父,還能有誰。
動動身子,不是一般的疼。她費力地從床上下來,試著走了幾步,感覺自己好像是在鋪滿刺的路上走著一樣,一瘸一拐必要的時候還要踮起腳尖。
誒!軒靜怡長歎一口氣,早知道會這樣,她應該讓魅今宵“餓死”得了。
也不知道魅今宵一大清早的去了哪裏,隻是才剛起來,沒來得及洗漱,就見綠妖莽莽撞撞地衝了進來,“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門“啪”的一下被猛推開的那一霎那,軒靜怡的心猛地一陣亂顫。
當她側過頭,看向門邊時,更是臉色大變,一絲憤怒爬上了她的臉。
“這位就是小王妃?起得可真是早。”
一位身著烈焰長裙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隻見其長發及腰,身姿動人,發上別著珍而華貴的七寶珍珠簪,麵容絕豔,美目輕黠。
美若仙子,是那種叫人瞧了一眼便永生難忘的美人。
一雙鳳眸媚意天成,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明明話裏帶刺,可轉瞬又變了番臉色。尤其當她看到軒靜怡的臉時,眼裏驚怔了一下,卻是很巧妙地閃過。
“不對不對,說錯了說錯了,妾身怎能直呼姐姐王妃呢,雖說妾身這年紀都做得起姐姐的娘,可這地位身份,還是不能忘了的。”她走了進來,輕笑盈盈,“不知姐姐昨夜睡得可好,今兒早上怕姐姐睡不好,便到這時才來給姐姐請安。可希望姐姐不要見怪。妹妹昨日剛進府,有許多地方都不懂,若是錯了不是了,還請姐姐多多擔待。”
“你是誰?”姐姐妹妹?軒靜怡當即眯起了眼,懷疑地看著這個女人。
什麼姐姐妹妹,這女人為什麼又自稱妾身?
“姐姐是一大早剛醒過來耳朵不太好使麼?”女子說話的同時,已經來到她的身後,開始替她綰發,“妹妹就再重複一句好了。太後娘娘怕妹妹一個人太孤單,且身子骨弱,吃不消,也是怕累著姐姐,因此便將我賜予王爺,從今往後,我們姐妹倆一起服侍王爺,不知這樣說,姐姐可還聽得懂不?”
什……什麼?軒靜怡睜大眼睛,看著鏡子裏她身後的那個笑得明媚的女子,被她綰在手裏的發卻像是要被一根根狠狠拔去一般疼。
跟她一起伺候王爺?不,雖然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但她絕對不信,不能信,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