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回答我,是不是!(2 / 3)

可這事情卻由不得她,當她看到魅今宵突然也出現在了門口,還有他那一塵不染的麵容鎮靜得叫人心寒,這一刻,她是徹底信了。

“我問你,是不是?!!!”

她狠狠地朝門口那人一眼瞪過去,怒火在她的胸腔就要將她焚化。

事情回顧到一天前。

“小怡若是醒了,馬上通知我。”魅今宵對綠妖吩咐幾句,最後瞧了一眼沉睡著的軒靜怡,便轉身出門離開了。

經過七天七夜的守候,軒靜怡還沒有醒來。這期間,宮裏頭某個人是接二連三地下旨過來召見他。一連七天,他至少抗了不下十二道旨。用後腦勺也想得到,會是誰這麼想要見他。

到了宮裏,這麼急著召見他的人已經坐在了玄月殿等待。一般這玄月殿隻用來召見別國來訪的客人,平日裏用到之處甚少。

四處擺設看著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了的,瓜果茶香,香燭蠟火,酒香四溢,檀木香桌。送菜或各種食物上來的宮女是絡繹不絕,一個接著一個,整個本該嚴肅的殿堂此時是花花綠綠的,尤為華麗奢侈。

是什麼讓這太後搞得這麼隆重?

“這麼急著叫本王來所為何事?”魅今宵踏進的第一步開始,鳳眸便警惕地眯著,透著一抹犀利的光。

就像民間傳的,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除了軒靜怡。管她什麼太後還是太皇太後,又或者說是皇帝,在他看來,跪不跪下磕不磕頭都要看他的心情。這些所謂的太後、丞相、將軍等人,甚至是皇上,都不過是頭上戴的帽子不同而已。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不曾與人交好或是進諫誰時行過禮。就算是二十多年前的逆臣葉長風坐上皇位,別人怎麼跪,這個禮怎麼行,他都不曾低過一次頭。

他不想的事,沒人逼得了他,更沒人敢逼他。

因此他如今不下跪也不行李叩拜,皇太後也沒有辦法,隻能忍氣吞聲著。畢竟有了前次,且對他也多少了解了,即使她是皇太後,也是不敢的。

“王爺暫且先坐下,哀家為王爺準備了幾支十分動人美麗的歌舞呢。”太後注意著魅今宵的臉色,笑道。“有驚喜哦,王爺。”

看她似乎不打算開門見山的樣子,可那笑卻讓他隱隱感覺很不安,魅今宵皺了下眉頭,還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皇侄兒不在,估計是出宮找那些個混小子玩去了,這大殿內除了太後和他,再就是一些服侍的宮女,和幾個太後貼身的老嬤嬤,看來,這次召見他,也是瞞著皇侄兒的。

究竟所為何事?搞得這般神神秘秘的?魅今宵心想,到頭來若是還不見太後說重點,他發誓往後死都不來,氣死她!最好直接把太後氣得駕崩那才好玩呢!

“王爺,讓奴婢來服侍您吧。”這時,有個宮女走到他身邊,一雙秀氣的手拿起白色的酒瓷瓶就要給他倒酒。

爺她娘的有手有腳還用得著你來服侍?魅今宵瞟都不瞟宮女一眼,直接大手一揮,“不用了。”嚇得宮女小臉兒慘白,幾近站立不穩。

太後坐在上座,仔細瞧著魅今宵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節都盡收眼底。她盡力將心裏的火氣和疑惑壓到最底層,臉上堆著笑,“王爺,驚喜很快就要到了。”

衝旁邊貼身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立即手掌合起,一連打了很是響亮的三個拍子。很快,便見一群身穿粉色舞衣的舞姬從殿堂的兩邊輕盈著步跳了出來,那飄逸的裙帶和規律的舞姿,伴隨著一陣陣美妙輕緩的音樂,越發的迷人媚色。

論是男人,都無法拒絕如此美妙的舞曲。當然,這對魅王爺來說,一點興趣都提不起。

這就是要給他的驚喜?魅今宵漸漸變得愈發的不高興。

這些天一連下了十多道旨意,就是讓他過來瞧這個的?仙女嗎?不是!仙姿嗎?也不是!那要他過來瞧什麼?不過真是想不到,這都多少年了,怎麼這楚宮的舞姬還是這麼沒有特色?舞步奏樂更是沒法跟從前相比,一點進步都沒有,她們到底在跳什麼?

不要告訴他這是在秀身體,很抱歉,他雖然不喜歡太平公主,可更討厭那些女人胸脯跟綁了兩個沙袋一樣。想著還是他家小怡的好,雖然還未長大,但他願意等。不需要多大,一個手掌能包住就夠了。

“王爺,可得仔細瞧著啊。”見魅今宵越發的不耐煩,太後更得意了。

仔細瞧?瞧什麼?看那些舞姬身著何等的暴露,尤其沙袋大的胸脯在眼前一晃一晃的,魅今宵嫌棄地瞪著眼。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抹了下唇邊,臉色卻是更黑了。

隨著音樂漸漸地載往高潮,仿佛海麵上一波更比一波高而狂的旋律,突然之間,前一秒還跳到一塊的舞姬們一散而開,緊接著,一位與其他舞姬身著不同的舞姬悄然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那白色的輕紗長及曳地,一大一小兩朵碧綠荷葉繡在那潔白的紗裙之上,生出兩朵出水芙蓉,一件輕薄的金絲薄紗披在那人的香肩之上,垂延在碧藕般的手臂之上。她舞步獨特,姿容馥麗,美豔如嬌,仙子獨舞,每舞動一下身子,一絲清淡的蓮花香氣便從她的周身蔓延開來。

其餘舞姬已然退下,隻剩下這女子,獨領風騷,也成功占據了魅今宵的視線。

“王爺。”

絕色女子不知不覺已然跳到魅今宵所在的桌前停下,一伸手,便觸到他那呆怔的臉頰。心中生出一絲欣喜,那撫摸逐漸變成輕撫,美麗的容上是塵封了十多年之久的情。

嬌容嫵媚,眉目傳情。

“你,你是……怎麼會是你?”魅今宵怎麼也沒有想到,太後所說的驚喜,竟然是指的她!

的確是驚喜,且是超大級別的。他望著眼前這個女子出了神,時而糾結又時而迷茫。真的是她嗎?怎麼是她呢?為什麼會是她?怎麼可以是她?

“王爺,是我。”

見魅今宵沒有怒色,也沒有嫌惡之意,女子心頭一暖,有些激動。她的眸癡情而認真,琴音還在繼續,她卻已經停了舞步,隻為與他再續前緣。

“你是素雅???”

看著眼前那越發熟悉的臉,魅今宵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如何。記得二十年前,這位女子還是鄰國南兆國的公主,他隻去了一次南兆,見過這位公主一次,回來不到半個月,便傳來南兆要將公主送來和親之事,且是點名要嫁與他。

很可笑吧,當時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但她卻什麼都不管,偏要跟他在一起。來到東楚後,許是看她可憐,與他同病相憐,雖平日裏對她一貫冷漠,倒也允許了她呆在府裏,隻是不是以王妃的身份,而是以舞姬的身份。而同年,他在大街上撿回了被人毒打重傷的鈴兒。

這個女子隻是他隨意拋棄的可憐人,卻也是他與鈴兒相遇的恩人。

“王爺……”女子眼裏一閃一閃的,好像就要滴落下來。

看到這一幕,太後滿意地招手示意讓其他人退下,“哀家有些乏了,就先寢宮休息去了。素雅公主,一定要仔細招待著哦。”

然後帶著旁人離開了玄月殿。

四下無人,素雅更是激動得身子抖個不停,“王爺,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回來了,謝天謝地,王爺又回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根本就像個孩子,就像……鈴兒。

“素雅……”魅今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用帶著愧疚的眼神凝望著這個女子。

連太後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連大殿的門什麼時候悄悄關上了的也不知道。偌大的玄月殿,就隻有他們兩個。素雅輕撫著他臉龐的手一抖一抖地,來到他的唇瓣上,另一隻手已經來到他的肩上。

他坐著,她站著,四目相對,無言以對。

隻知素雅很激動很激動,眼裏又是欣喜又是期待,“王爺,你還記得素雅麼?我還以為……”

貼近的臉,如此的曖昧。從很遠的地方看過去,就好像一對愛得難分難舍的戀人,眼裏相互傳達開來的盡是數不盡的深情癡意。

“素雅,別。”看著她越來越貼近的容顏,感覺到肩上悄然滑落到胸膛的纖纖玉手,魅今宵陡然從夢魂中醒悟過來,他一手將她推開,站了起身,神情卻怎麼也自然不起來。

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不愛。也並非他不愛,隻是沒必要。

素雅是個好姑娘,沒有蘇妙晗的惡毒,也沒有皇太後的城府,說簡單點,她隻不過是鄰國南兆的公主。隻是這和親之路,毀了她的一生。然而他不知道,這和親本就是素雅一廂情願,結局再如何淒慘,過程再怎麼辛苦,也不過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他不討厭素雅,可是卻也不願意給她。

一個女子跟了一次某個男人,那麼她這一生都會死心塌地地跟隨,何況還是心念已久之人。素雅是這樣,喜歡了他就決定跟著他一人。

隻是他跟她也是同一類人,喜歡了一個,就隻喜歡了那一個,不會再有別人。

見魅今宵推開了自己,素雅神情失落,仿佛一下子從天邊墜到地獄,那種感覺,一定比當年鈴兒在絕緣崖被殺死又接著墜崖後的更恐慌。

“王爺,為什麼?你不是回來娶我的麼?你……莫不是還沒有放下麼?”素雅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她想要走近他,可是又生怕他再像方才那般,拒她千裏。

在這個世上,再沒有別的什麼比他更珍貴。

就這樣僵直著身體,一雙美麗的鳳眸痛苦地瞧著他。“鈴兒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王爺。”

當年因為他,她放棄南兆公主的尊貴身份,拋開癡愛她多年的竹馬慕鳶,執意要選擇走和親這條路,為的就是要與他朝夕相伴。可惜她錯了,她以為擁有美麗的臉蛋的她,在之前偶然與他見麵時他心裏多少也會留意,卻錯得很徹底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