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的出奇,隻聽得到彼此起伏不斷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小怡,你剛剛說……?”做哪個?
可以做哪個?
魅今宵忍著胸口的痛,麵上有震驚,有驚喜,更多的是無法置信。
小怡方才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好像在那一刻耳聾了一下,太幸福的話語,反而讓他沒有聽清,又或者說,她方才的話,他其實聽得一清二楚,隻是很怕,怕那隻是幻覺罷了。
“那個……做那個……”
耳側呼吸愈加粗了,軒靜怡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在蹭蹭地往上升溫加熱中。她扭了扭腰,臉大概已經紅到無法見人了。
從他剛剛在關鍵時刻突然離開自己的身子開始,他眼裏的失落和無奈,映入到她的視線裏開始,她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就像綠妖說的,明明就很在意,還要死鴨子嘴硬地逞強。往往這樣,她隻能傷害到愛自己的人,因為隻有愛自己的人,才會在意自己的言行。
師父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拒絕,心裏一定很難受的吧。更何況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她,也是他明媒正娶……不,是陰謀正娶的王妃,夫妻之間,本就該履行那種義務的。
她是個稱職的徒弟,可卻不是個好王妃,這些天,是她傷害了他。雖然他也很可惡,但這‘惡報’也報了,不用再耿耿於懷什麼了。
“小怡……不要勾/引我,師父會忍不住的。”
她的身子愈發的熱,魅今宵就越加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的轉變太快,他再如何強大,也經不起她這樣的‘驚喜’啊。
“不是的,我這不是勾/引的。”聽他這樣說,軒靜怡頓時就急了,“我是說真的,真的可以……”
她著急的想要立刻轉過身去,可下一刻,身體卻被他抱得更緊。那力道,仿佛要將她小小的身子嵌入他的體內,合二為一一樣,曖昧至極,親密至極,兩個人都沒有衣裳或其他衣物隔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小背,不顧裂開的傷口,更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可是師父累了,想睡一會兒。”他貼著她的後頸,聲音漸漸小了。
第一次,他不再如往常那般積極,更尷尬的是,終於鬆了口的軒靜怡是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再也不出來。麵子都被他挖光了,如今她真是,真是……已經找不到適合形容她此刻心情的詞。
可是在為此覺得丟人的同時,心頭又有些酸酸的。
“師父,不能這樣睡,會著涼的。”想到他們都沒穿衣服,且他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這會兒又裂開,她不知道血流了多少,隻知後背冰冰涼濕濕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想要翻身去查看他的傷情,又或者拿個什麼東西蓋住他的身子,可這現下的情況卻並不允許她如此。
被圈固在他懷裏,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自由動彈。以為就要這麼一直下去,沒想到很快就感覺到有床被子蓋到了他們的身上,將他們赤果的肌膚與外界空氣隔離開來。
側頭一看,隻見他的手放了下來,來到她的小腰上,重新圈住她。
軒靜怡登時鬆了口氣,好在他並未昏死過去。隻是這樣一直流著血,他會不會休克死去啊?不管了不管了,他不是那種死到臨頭還逞強的人,既然他已經說了不礙事,那就是真的不礙事。
就這樣睡吧。
她閉上眼睛,不管身後的他再如何。
突然覺得,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呢?不用去害怕即將會失去什麼,不用去擔心覆轍是否會重蹈,更不用去想究竟愛不愛值不值得。
好像真的跟對普通夫妻一般,相擁相抱著,一起入睡,一起醒來,一起吃飯,一起走路,然後一起抬頭,迎接著一日更比一日好的明天。
可是她不知道,就是這種再平淡不過的生活,離她卻尤其的遠。
就這麼睡了一覺,醒來時,兩個人還保持著這個前後的姿勢。軒靜怡感覺全身上下都好像麻痹了般,過了好一會兒身子才漸漸有了反應,但是魅今宵,卻還沒有醒來。
“師父?師父,你醒了嗎?”
她試著翻過身去,卻意外發現,這張床上竟然是赤果果的紅色。那樣殷紅,如血薔薇開出的紅,如紅玫瑰綻出的豔……
這是……血!他的血!!!
糟糕了!!竟然已經流了一床,天哪!
軒靜怡頓時整個人就慌了,她著急地用盡全力掰開他的手,然後又驚慌失措地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便急匆匆地向外麵跑。
碰巧千絲和綠妖就在房間不遠處的那個亭子裏閑坐,還沒等她喊出來就注意到她了。不等了解情況,便跑上跑下的去通知人帶太醫過來。
然而當之前為她瞧身體的那個安太醫給魅今宵瞧過之後,卻斜著雙老眼看著她說,“王爺上次的傷還未完全痊愈,小王妃怎可就如此迫不及待了?此次好在並無大礙,這段日子多吃些營養把流失的血都不回來,可是小王妃啊,你可不能再這麼著急了,王爺本身年紀就大了,如此縱欲,遲早會害死王爺的。”
軒靜怡死都記得周圍的人的眼色有多濃鬱,一對黑眼珠,兩對黑眼珠,三對黑眼珠……直溜溜地看著她的有,斜著眼睛看著她的也有,偷偷摸摸抿嘴笑的也有。
當時她被這安太醫說的臉是霎時就變得通紅。這個老家夥,他想到哪去了?還是說男人心裏都想著那些齷齪的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而誤會的人,卻不止是這老太醫啊啊!!!
那些人一走,綠妖就立即超級八卦地貼了過來,“小姐,平日裏你不是這樣的呀,看來呀,還真是患難見真情呀!王爺如此厲害的人,你都能將他整垮……”
千絲小哥直接將綠妖拖走,走時不忘叮囑她,“小姐,你就安心守著吧,需要太醫了隻需要呼喊一聲,馬上就來。”
…………
軒靜怡心底倒抽一口氣,這誤會,忒大了!
而更要命的還在後頭。
沒多久,那群騷包少爺也來了。
先是許久未見的小侯爺醉仙瑤,開了門立即關上,然後箭步竄到她身邊,鹹豬蹄亂揮舞,“王妃啊,你這也太猛了吧,據我所知,王爺可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的,怎會被你一下子就給放倒了呢?傷這麼嚴重,就別去嚐鮮啦,先養養身子要緊,日後想怎麼樣搞就怎麼樣搞。”
還沒過個兩三秒,又轉著他那雙玻璃球似的眼珠子對她色迷迷的眨巴。
“要十五歲的你嫁給三十有六的老男人,這年齡,懸;辦事兒,更懸;想要立即享受到那銷/魂的味道而隻想著光靠王爺,那真是懸上加懸。”
軒靜怡臉色微恙,她咬著下唇,極力忍耐著。
遺憾的是,魅今宵這騷家夥沒有辦法立即起來將這小侯爺重新拍回娘肚子裏去,讓他再得瑟成這樣!!
醉仙瑤一把話說完,那一直視她為情敵的連成火也貼了上來,“活該!誰讓你昨兒個跟別的男人玩,這下好了吧,估計是十天半個月也別想玩兒了。”
那對桃花眼裏發出的,擺明了就是鄙視和得意。
幸災樂禍的家夥!!
軒靜怡才不理會這連成火,她要是理了,她就是神經抽了。
見她沒什麼反應,連成火倒也識相,跑到一邊挨著盛雨時坐下。這一坐下,盛雨時又起來了,抓都抓不住,攔都沒法攔。
瞅了瞅魅今宵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盛雨時那有色的眼光是笑眯眯地瞅著她,“小王妃,我就說了嘛,王爺是真老了不行了,今晚他若還是沒醒,你要不要過來找我?”
……
軒靜怡滿臉黑線,這盛雨時幹嘛這是?同是女子卻跟她講出這樣的話,好意思麼?越過盛雨時望過去,夏侯玄正無聲地笑。
然後便是一個走了一個接著又來,“小嬸子,看到皇叔這般,侄兒我真是擔心啊。”
雖然稍微比他們三個收斂了很多,可這話裏話外都內涵多多,叫軒靜怡聽了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臉微微紅。
在她心裏,夏侯玄跟他們相比確實是特別了點。
因為那幾次在崖下的相處吧,雖然這夏侯玄輩分上而言是她的侄兒,不過她倒沒有真的拿他當晚輩。畢竟年齡比他小了十多歲,他又是皇上,哪裏敢當。
可是,難道就僅僅因為這個而感到特別麼?為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醉仙瑤、連成火、盛雨時和夏侯玄四人,身子齊刷刷地坐在桌前,腦袋齊刷刷地轉向床邊,連目光也齊刷刷的向這邊看著,幾乎沒人眨眼。
那四對邪魅的瞳孔裏,分明都是深深的色色的光芒,邪惡至極。
軒靜怡每側一次臉都能對上他們赤果果的目光,每一次都被他們那太過直接的眼眸逼的無路可退,然後每一次都臉紅心跳地快速偏到魅今宵臉上,卻更是臉紅心跳得厲害。
不要問她為什麼會心跳加速或是臉紅,不要以為她對那些人真的有什麼想法,也不要以為她對他們的提議有所動搖。
有師父一個就夠了,再多一個甚至幾個,還不把她給氣死?
隻是這師父到底是怎麼了?她之前傷他的那一刀,時間過去好些天了,就算沒有完全痊愈也不至於搞成這樣啊,那血流如注的畫麵,以及床上都被他的鮮血浸濕了個遍的畫麵,到現在她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看那樣子,似乎並非她所傷的。
太醫雖然說過隻要好好休息便無大礙,可她這心就一直沒有真的放下過。
他該不會死吧?
軒靜怡歎了口氣,伸出手來,摸了摸他出汗的臉頰。白嫩嫩滑溜溜的,這真的是一個男人的臉嗎?這,真的是——一個近四十歲的老男人的臉嗎?
有點不敢想象,男人長成這樣,倒是稀奇。而更稀奇的還是,他一個老男人長成這樣……這就叫極品了。
圍著桌子坐著的那幾個騷包一直保持看向這裏的姿勢,以至於她根本除了看魅今宵,就沒有那個勇氣去看其他別的。甚至連綠妖和千絲送吃的進來,她也不敢多看一眼。那感覺,就跟做了賊一樣心虛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