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越也環顧了一下四周,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風軒王真是太客氣了,寒兒不過是一介晚輩,怎能住得如此奢華。”此人本來就生著一副和藹的麵容,再配上那慣有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親切。
“以前比這更好些。”我卻冷了語氣,“隻可惜大皇子住在這裏時,來了一大批刺客,武功高強,將桌椅都毀壞了,所以臨時換了一批,品質也就沒那麼好了。”
冷越微微一愣,冷亦晏也停了下來,眼睛裏閃過一抹陰毒,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淩雲笙佯裝喝道:“舞兒,不得無禮。”
“我陳述一件事實如何無禮了?對誰無禮了?”我瞪向淩雲笙。
淩雲笙剛要再反駁我什麼,淩雲霄搶話道:“霜棱王見笑了,這丫頭平時讓我慣壞了。”
冷越卻沒有一絲不耐:“風軒王哪的話,雲姑娘性格直率,朕也喜歡得緊,怎會見笑呢。”
淩雲霄微微一笑,又對我說道:“你先回去吧,晚宴的時候再喊你過去。”
“知道了,舞兒告退。”我乖巧地行了個禮,卻偷偷地剜了他一眼。
眼看就要邁出門檻,我卻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想著腳下一頓,聲音越來越冷:“其實皇上不趕我,我也是想走的,呆久了真的會想起很多事,想起那晚的大戰,想起……他臨走時就站這裏,跟我說若是還能活著還會再相見,隻可惜一走便是永別,即便是萍水相逢,也為他的遭遇而感到痛心,在得知他死訊的那一刻起,我便覺得這人世間當真殘酷的很。”說完,不等他們反應便抬腿就走。
冷越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神情,盡管心已經亂了,表麵上卻什麼都不表現出來,而冷亦晏卻陰沉地看著雲輕舞的背影若有所思。淩家兄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沒有說破,他們亦知道這次來訪根本沒有這麼簡單。
華燈初上,小太監前來通報說晚宴開始了,而我卻沒有了報複這兩人的心情,隻是回了句不舒服,便回裏屋躺下了,可不知為何心裏浮躁得很。我起身吩咐了錦繡一聲,讓她掌燈領路,又回了淵雲齋。
5當我踏進屋裏的那一刻,突然心情平靜下來,也許是還能回想起那個淡然而疏離的身影吧,自己也突然淡定了許多,坐在窗前,望著那夜色中的蕭索,竟釋懷了許多。
“霜棱王,您稍等,屋中似乎有人。”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個冷越為何又回來了,隻好起身想從門邊溜走,卻不想還是被小太監看見了:“見過舞姑娘。”
我點了點頭:“嗯,怎麼回事?”
“回姑娘話。”小太監道,“霜棱王和太子要在咱們這小住兩日,皇上安排了淵雲齋,所以奴才……”
“明白了。”我轉頭便要走。
冷越卻緊走兩步叫住了我:“姑娘留步,若不嫌棄,能否陪朕喝杯水酒再走呢?”
“霜棱王厚愛,舞兒恭敬不如從命。”我恭敬答道,既來之則安之,看他還想如何作妖。
身後的冷亦晏也跟著坐在旁邊,雖然厭惡的神情毫不掩飾,卻賴在一旁不肯走,我就當沒看見,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斟滿了酒,舉起杯子說道:“舞兒有幸與霜棱王同桌,真是受寵若驚,這杯是敬皇上和太子的。“
冷亦晏自顧自的喝著酒,並未打算理我,霜棱王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我,歉意地笑了笑:“他是讓朕慣壞了,姑娘莫要見怪。”
“怎麼會,已經見怪不怪了。”我柔柔地笑著,卻話裏有話。
冷越假裝沒聽見,繼續說道:“朕早就聽說了,雲姑娘文武雙全,才貌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霜棱王謬讚。”我客氣道:“舞兒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隻會些舞刀弄劍的把式罷了。”
冷亦晏冷笑:“還真有自知之明。”
“謝太子誇獎。“我挑眉,一副氣死他不償命的樣子。
霜棱王笑道:“雲姑娘果然才思敏捷,怪不得在風軒和雷曜都很吃得開。”
這話說得也太婉轉了,我心裏冷笑,跟個外人都能這麼好好說話,怎麼對自己兒子能下這麼大的殺手呢?還親自來看看死了沒,念及於此,我突然話鋒一轉:“霜棱王莫要再誇讚舞兒了,舞兒很容易驕傲的。若是沒別的事,舞兒就先告退了。”
“怎麼?酒不好喝?”霜棱王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