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節 撞槍口了(2 / 2)

我微微露出一絲苦笑,環視著四周,帶著一絲神往道:“不是不想待,而是不敢多待,這屋裏有很多不願想起的事情。”

霜棱王臉色微微一僵,隻是那一瞬便恢複了正常:“怎麼說?”

你明知故問是吧?那就別怪本姑娘把話說狠了,我心裏腹誹,表麵上卻依然傷感:“當我聽說霜棱要來使者的時候,還在跟皇上開著玩笑,說這人的名字又是冷又是寒的,倒是很有意思,可當我在這間屋子裏看到他的時候,覺得又是另外一種感覺,這麼溫潤的一個人卻讓人無法靠近,疏離的感覺確實有些冷。直到那一夜的惡戰,當我看見那柄刀朝他砍過去的時候,他居然慢了一拍,似是來不及躲避,而我卻看得出他根本不想躲,我見過殺手的眼神,也見過瀕臨死亡的眼神,卻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絕望,因為在那絕望裏,我能看到他是有多渴望去死,那一刻我瘋了似的撲上去,不為別的,隻為了讓他還能感受一點所謂的溫暖。果然,那一戰結束,他告訴我,母妃過世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所以若是他這次能活著回去,必定還會回來見我,我相信了,很開心的送他走,卻不知道送上的竟是一條絕路。“

冷越看著這麵前的少女,原本還有一絲傷感的神情,居然越說越淡定,神情越來越清冷,冷得讓人吃驚。而冷亦晏卻絲毫不關注這些,隻是自顧自地喝著酒,聽著雲輕舞口中的故事,臉上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竟像是在聽一個笑話。

這就是所謂的親爹和親弟弟麼?太可怕了,冷亦寒,你的溫潤和疏離的背後,藏著怎樣的痛楚?想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他的名字——清冷亦冰寒,這正是你的心麼?

冷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亦寒出使風軒,多得姑娘照顧,老夫敬你一杯。”

“霜棱王客氣了。“我笑得春風和煦,心裏卻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冷亦晏嫌棄地瞪了我一眼:“父皇,跟著丫頭有什麼好說的,冷亦寒人都死了,您還跟她客氣個什麼!”

我噌地站了起來,拱手道:“既然太子殿下看著舞兒這麼難受,那舞兒也就不在這礙眼了。”

“姑娘莫怪,晏兒這孩子讓朕慣壞了。”冷越聲音也有些冰冷,畢竟敢這麼囂張,不買他麵子的,我可能還是第一個。

我原地站定,微微側頭,突然道:“稚子無罪,任何人的降臨都是值得慶幸的,而非是災難,請不要因為自己的悲傷而去傷害最親的人,亦寒沒有錯,錯就錯在明明知道回去亦是死路,他依然堅持著踏上歸途,因為他知道那裏才是他的家,看著他義無反顧的坐進馬車,我以為你們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可……沒有!亦寒就這樣走了,歸期亦是死期,你們真厲害,做出了書中都寫不出的情節,舞兒為亦寒悲哀,亦為你們‘鼓掌’!“說完轉身就走。

“雲輕舞!你大膽!”身後傳來了冷亦晏的咆哮,而我卻沒做停留,真是多待一分鍾都嫌浪費時間。

冷越拍了拍冷亦晏的手背,重重地歎了口氣,似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身邊的冷亦晏急了,說道:“父皇,這丫頭一個庶民身份,居然敢跟您這麼說話,明天兒臣便稟告風軒王,讓他好好發落。”

“不必了,朕累了,你回去休息吧。”冷越的聲音愈發疲憊。

回到自己的攬月閣,我才真正的鬆了口氣,一個人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大腦很空,很彷徨。突然,房梁上出現了打鬥聲,我突然警覺起來,問道:“誰?”

幾個影衛飄然而下,冷風手裏還抓著一個人,說道:“你們談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隻是我們知道他並無惡意,所以直到現在才動手。”

麵前的人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道:“巴斯奇替主人謝過姑娘仗義直言。”

“行了。”我也不多說,“冷越也有影衛,小心被他發現,戲看完了,你也該走了。”

“是!”巴斯奇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很多事,我不問,他不說,卻不代表我不知道,他的歸來已經告訴了我很多事情了。

我站起身來,悄聲道:“估計他這一走,也得有點動靜,未免冷越他們懷疑,我出去走走,你們跟上,稍微鬧出點動靜來,看看能不能糊弄過去。”

“好!”幾人回答之後,便朝四處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