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她的眼神望去,隻見一個男人坐在不遠處,草帽的帽簷上垂著黑紗,右手持劍,且那劍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從哪裏見過。
莫瑤繼續道:“他跟著咱們走走停停,也不掩飾自己的行蹤,屬下覺得他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
“那就跟上去看看,我覺得這人可能認識。”我也悄聲道。
莫瑤點了點頭,跟著我起身,往門外走去,那人等了片刻也往門外走去,依然在後麵不遠不近地吊著。我腳步突然一轉,轉到旁邊的小巷子裏,果然那人也迅速地轉了進去,就在那一霎那,五把明晃晃的寶劍架在他脖子上。
“雲姑娘別來無恙。”那人從容不迫地開了口。
聲音也似乎在哪聽過,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也不急,反問道:“若是熟人,何不以真麵目相邀?”
那人掀起帽簷上的黑紗,隻那一瞬便放了下去,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幾秒,便讓我和所有的影衛都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那人繼續道:“在下如今居無定所,姑娘不必尋找,隻是受人之托報個平安而已。”
“他可還好?”我上前一步追問。
突然,巷子口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影衛們很默契地放開了他,那人縱身一躍,而我也裝模做樣的來一句:“窮寇莫追,此人武功高強,咱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夜晚,依然狂風大作,我趴在桌子前,雙手擺弄著桌上的茶杯,耳邊似響起了一句話——“這是我的影衛巴斯奇,從小他便照顧我,他在,我在。”
那清瘦的帶著淡淡疏離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那一句話現在想來似有所指,可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真的有掉懸崖還未死的事情,畢竟這不是電影,而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裏,心情突然開朗,離開了那個凶險之地,離開了那些狼心狗肺的親人,也許他會活的更開心,無論以後是否還能見麵,隻要活著便是最好的。
過了幾日輕鬆的日子,隨著冷氏父子的到來,我先將瀟子汐藏好,剩下的便是應付這對冷心冷血的父子了,我還真是有些期待想看看,這兩人到底還能冷血到什麼地步。
“主子!”錦繡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霜棱王和太子現在準備看看大皇子在咱們皇宮的住處,會經過攬月閣,皇上說您要有興趣,可以一起湊個熱鬧。”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幫我把頭梳好吧,記得弄得漂亮些。”
梳洗完畢,我刻意先走到對麵的淵雲齋,走在屋中突然想起那個不平凡的一夜,刺殺、被救,甚至第一次看見夜傲宸出手,一幕幕就像剛剛發生的一樣,隻可惜人已經不見了。
“這就是大皇子生前的房間。”淩雲笙的聲音傳來。
另一個蒼老卻如洪鍾般的聲音道:“多謝風軒王和王爺引路。”
“霜棱王哪的話。”淩雲霄客氣道。
幾人同時愣住了,隻見麵前一個女子鬆鬆地將頭發挽住,一身隨意的白色長裙,略施粉黛,看似隨性的裝扮卻掩飾不住那股靈動過人的氣息。
冷亦晏愣住了,縱使他整日流連煙花之地,也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女子,純淨中帶著一抹驚豔,讓人忍不住想衝上去保護。而冷越也從未想過,這屋中竟還有一個女子,一個眼神猶如深潭的女子,雖然他年過半百,自認閱人無數,卻連這個如此年輕的姑娘都無法看透,一時間有些驚訝。
淩雲霄微微一笑,聲音也柔了些:“舞兒,快過來見過客人。”
我悠悠地走過來,優雅地施了個禮:“舞兒見過霜棱王,太子殿下。”
淩雲笙走上前,一把攬住了我說道:“霜棱王莫要介意,舞兒是在下的未婚妻,恰好住在這對麵的攬月閣,所以經常出入這裏。”
“原來是雲姑娘,失敬失敬。”冷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暗自冷笑,表麵卻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舞兒的大名已經傳到霜棱了麼?”是因為我救了冷亦寒,你才知道我的吧?這種人不但愧為人父,連人都算不上。
冷越微微一笑:“雲姑娘在風軒和雷曜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朕想不聽說都難呢。”
“霜棱王誇獎了。”我微微挑眉。
身旁的冷亦晏卻一直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他的長相和冷亦寒十分相似,隻是那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驕縱、專橫卻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作為親弟弟,哥哥的死似乎對他來說並未有任何影響,看著這屋中的一桌一椅,反而有種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