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拾伍幕:樊歌的故事之鄰居(伍)(1 / 2)

樊歌看著羅純,她看見了絕望,更可怕的是,這是她的絕望。

氣鳴聲打亂了這一切,樊歌一怔丟下羅純跑出了106,奔進107的小小廚房裏,將左右翻騰、正在冒著熱氣的水壺拿掉。

她緩了口氣,她並不是因為拿掉了險些燒幹的水壺而鬆氣,而是因為羅純的自暴自棄而歎息,她該怎麼做?可這不關她的事,但就像是心裏麵突然冒出了一顆綠芽,卻好像是長出了一個奇怪的螺旋肌塊,堵在那裏,有些難受卻……無法形容。

她轉頭看著羅純站在門口呆呆的樣子,她的心突然一冷……

不關她的事!不關她的事!可是……

她轉回頭,有些話似乎已經在嗓口旋繞多圈了,但是最終還是任樊歌給咽了回去,然後提起水壺朝著羅純走去,每抬起一步似乎都要花掉很多力氣。

她走近他,他們有著同等的身高,她舉起水壺,對著臉色蒼白的羅純悶出一句:“要不來,喝點水吧。”

麵前的男孩很懂事,但很自私,不是嗎?

如若樊歌是羅純的媽媽那麼樊歌一定會恨他,甚至現在就會大發雷霆的臭罵一頓他然後再把他關進屋子裏,再也不會離開他。

羅純不想念家人嗎?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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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純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的時候,他差點哭了,但是忍住了,他不知道給自己打了多少針鎮定劑才會讓自己變得那麼從容。

當時,羅純在醫院走廊上碰到匆匆忙忙跑來的媽媽,羅純擺著一張無奈的臉,然後像個好哥們一樣伸起胳膊肘輕輕地捅了一下媽媽的肩膀,一臉委屈:“我都說了昨天晚上的西紅柿蛋麵有味道有味道,你還要我吃,這下好了,吃進醫院了,花了不少冤枉錢啊!”

“臭小子,嚇我一跳!”媽媽虛驚一場,緩了口氣,卻納悶著:“你身子骨那麼差嗎?隻是一碗可能有點過期的麵就讓你疼的臉色蒼白?醫生就是那樣說的?你確定?!”

“我還能耳背不成嗎?以後別再把我當小白鼠了!”羅純固執著,他索性‘好了好了’兩聲拖著媽媽的胳膊出了醫院。

媽媽以為羅純還是羅純,挽著她胳膊走出醫院的仍是那個她最寶貝的兒子,但是,羅純自己明白羅純不再是羅純,挽著媽媽走出醫院的那刻他在思考該怎樣圓下這場要命的騙局。

接著羅純哥哥知道了這件事情,立刻麵色從容安排羅純‘離開’的事情,幫羅純圓謊甚至已經答應好羅純今後會帶上他的一份好好照顧爸媽。羅純認了,羅純的心也涼了,但是他不怪,也不恨。

哥哥幫羅純打理好了一切隻花了一天半的時間,這一天半羅純沒去學校而是找了借口留在家裏寸步不離他的媽媽,跟她講了一些在學校發生的趣事,那些以前想說卻忘記的,而這次全部一次說了個夠,也要了很多媽媽從前發生過的搞笑事情……

當羅純拿著行李箱笑嘻嘻的跟父母告別的時候,他跟著哥哥去了火車站,羅純哥哥買了硬座票,羅純拿著火車票最後跟他告了別。

看著羅純他哥的背影,羅純的目光久久都沒有離開,他不難受卻心酸,而最讓他痛的就是他接了一個醫院的電話,那是之前斷定羅純得了胃癌的那位主治醫生打給羅純的,他說了一句話讓羅純在一秒之內鼻酸掉淚……

他說:“羅純,你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