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大膽不僅僅是在學校裏麵,在校外的時候似乎更加肆無忌憚。我時常在我居住的那條小巷中看到他們倆人手拉著手一起走,說起話來的時候兩人的臉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
每次和他偶遇之後的晚自習他總喜歡找我聊天。他問我:“你知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聊的最多的話題是什麼嗎?”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們聊的最多的話題是什麼?
他總是微微一笑,說:“我們聊的最多的話題就是你。”
我搞不明白,你們兩個談戀愛,聊的最多的話題居然是一個男人,這還真是有趣,隻是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們聊的。
勳哥說:“你這麼猥瑣,能聊的多的去了。”
他這句話我通常都是以無言對之,也就是無言以對。
除此之外勳哥做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從他的高一小女友去車站坐車。他們兩人之間的標準程序是這樣的:首先是勳哥在教學樓樓下等著他的高一小女友,有時候是高一小女友等著他,然後勳哥就去牽著小女友的手,手牽手一起走出校門來到車站。在公交車進站之前兩人四目相對深情凝視。這個時候勳哥的手總會有些不老實(這個純屬正常,換做是我我肯定摸的更厲害)。這隻不老實的手總會讓他的小女友一陣害羞,勳哥此時就在竊喜(這個是我想象的,因為這種時候我自己會竊喜)。然後他就將小女友抱在懷裏,低下頭去享受她柔軟的嘴唇。
聲明一下,我既不是跟蹤狂,也沒有偷窺的嗜好,我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都是因為勳哥自己太張揚。晚自習過後去網吧的路上隨便一瞥就能看到他們的身影。而勳哥則對我們視若無睹,往往有人圍觀他也能如入無人之境。勳哥這種“坐懷不亂”的深厚功力深得我們佩服。但一個人最得意的時候通常也是他最大意的時候。我們能看到他的一舉一動,別人自然也可以。這個人自然是女孩的同學,恰好這個同學又認識女孩的父母。這些巧合讓勳哥和女孩的戀情無處遁尋。
十二月中旬的某一天,勳哥心情低落的來到教室。大家看到他如此不開心都張開嘴哈哈大笑起來。
“勳哥,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啊?把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啊!”
我們平時可不是這樣的,隻是因為最近勳哥情場得意,我們免不了有些羨慕嫉妒恨也就如此調侃一番。
勳哥麵對我們如此調侃也無力爭辯,隻是有氣無力的說:“媽的,我被發現了。”
“什麼被發現了?被發現了什麼?”話一出口,我就發現自己問了兩個一樣的問題,真是蠢透了,便立刻改口:“被誰發現了?”
“我和她談戀愛的事情被發現了。”說完他又補充一句:“被她父母發現了。”
眾人聽完哈哈大笑。“媽的,勳哥,叫你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的搞吧!真是活該。”
“發現了就發現了,哪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已經爽過了。”
勳哥罵道:“操,你們這群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說:“你手也牽了,嘴也親了,該摸的地方也都摸過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們同情你?誰來同情我們這些人?”聽我說完之後,大家紛紛表示偉哥說的有道理,勳哥也無言以對。
隊長又問他:“你有沒有搞過她?”
“我搞你媽!”勳哥已經失去了理智。
眾人見他惱羞成怒又都大聲笑了起來,整間教室裏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氛。又有人問他是如何被發現的,是不是被女孩的父母撞了個正著。
勳哥說:“好像是他們班上的同學知道了,正好又認識她父母,於是告訴了他們。”
大家聽了又都紛紛表示惋惜。我心想,剛才你們都還笑的那麼開心,怎麼一下子又變樣了?他們心中一定都在竊喜,暗叫goodjob。但是我的心中不禁有個疑問,好好的同學為什麼要去告密當個叛徒?
我問他:“告密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
“這個女生肯定暗戀你!”我立刻得出了這個結論。
“媽的,鬼扯!”勳哥立刻表示反對。
我說:“這當然不是鬼扯,她如果不暗戀你,她為什麼要去告密?她告密能有什麼好處?隻有她暗戀你,拆散你們之後她才有機會和你在一起,這才說的通!”
勳哥被我的一番推理給驚呆了,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被我的推理所折服,都說:“偉哥說的很有道理,肯定就是這樣的。”
隊長感歎道:“勳哥真是厲害,辣手摧了姐妹花啊!”
我又對我的推理做出了一番補充,“她的同學肯定是天天看你們秀恩愛,又和你的女朋友聊了太多你們之間的事情,被勳哥高大的身影和人格魅力所吸引,對你芳心暗許也是再正常的不過的一件事。”
勳哥還沒有對我的後續推理做出回應,語文老師就出現在了門口,她堆滿橫肉的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這句話是對勳哥說的。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語文老師的消息倒也真是有夠靈通。大家都注視著勳哥,如同一個將要被執行死刑的重犯。勳哥一臉死灰,苦笑著奔赴刑場。
老師和勳哥走了之後,我們也立刻以上廁所為由跟了出去。我們在辦公室的窗外偷偷關注著裏麵的情況。老師緊閉了門窗,聲音很難穿透出來。我們隻能依據他們的口形和麵部表情來推測他們在說些什麼話。
其實就算不看他們的麵部表情和口形大家也能猜出老師會說些什麼。這種事情發生的不少。老師通常先會曉之以理。“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是一名高三學生,離高考隻有半年時間了,現在是你一聲中最重要的時候,現在是你努力學習的時候,你不該談戀愛,你如果因為這樣沒有考好,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實話,道理誰都懂,但是有用嗎?努力就一定會得到回報嗎?這是每個人心中都存在疑問。而且提出這個疑問顯然是老師想要故意轉移話題,談戀愛和努力學習之間並不存在矛盾。而且要說到後悔,這是勳哥的初戀,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如果就這樣無疾而終才會讓他後悔一輩子吧?
曉之以理之後通常便是動之以情,老師通常都會說:“你這樣對得起你的父母嗎?他們賺錢供你讀書多不容易,你又不像國雄,他家房子一拆,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國雄這種時候總是會躺槍。不過勳哥的父母到底想法如何也隻有他的父母自己心裏清楚,說不定他們還希望勳哥早點帶個女朋友回去。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後,老師通常會開始循循善誘,說什麼這樣對你們兩個都不好,以後上了大學會找到更好的之類的屁話。
諸位同學就這樣在辦公室外討論語文老師會說些什麼話,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頭頭是道繪聲繪色。大家都深諳老師說話的套路,想必初中時經曆的事情也不少。
等到勳哥和老師一起出來大家便一哄而散,回到教室問勳哥老師都說了些什麼話?勳哥說:“還不就是這是你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刻,想想自己,想想父母,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眾人聽得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紛紛大笑起來,隨即又罵道:“媽的,我們早就猜到那個賤人會這麼說了。”勳哥愉快恩愛的生活雖然令大家不爽,但是若遇到了老師,大家的槍口還是會一致對外的。
這件事之後頭幾天還好,語文老師雖然能說幾句的難聽的話,但是要管住熱戀中的男女,幾句話哪裏夠?所以幾天之後,女孩的父母每天都來接女孩放學,而勳哥每逢課間都要被語文老師拉進辦公室進行思想教育。我想女孩那邊的情況差不多,因為我們已經有幾天都沒有見到那個女孩了。再加上我們班每天中午要加一節課,他們倆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麵。
女孩之前是班上的課代表,每天去老師辦公室送作業都會途徑我們班,現在她連作業也不送了。
雖然命令對他們不管用,但是老師用自己的行動讓他們見不得麵。大家都不得不承認老的手段的確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