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女孩的這些天,勳哥黯然神傷,無精打采,而且連續幾天的英語聽寫他都得到一個δ(英語老師給聽寫不及格的人本子上畫一個δ)。要知道勳哥之前可是一個作弊能手,就算是在老師得以眼皮子底下翻書,他都能全然無懼,心不跳手不抖,而如今居然又見δ,和我們一起被罰抄單詞。他的心情之低落可見一斑。
輝機見勳哥神情低落,便時常找他聊天。不過聊天的內容既不是勸說,也不是安慰,而是拉攏。他們之間的對話通常都是這樣的。
輝機說:“勳哥,我看你還是加入我們飛機幫吧!”
勳哥通常都是一臉詫異的問:“我為什麼要加入飛機幫?”
輝機說:“加入我們飛機幫就不需要女人了。”
勳哥說:“為什麼?”
輝機說:“你都打飛機了還需要什麼女人?。”
勳哥說:“滾。”
飛機幫之所以叫飛機幫,是因為數學老師發音不清“飛”“輝”不分,所以就叫做飛機幫了。而飛機幫的成立也隻是因為輝機的一句話,“我們也要成立一個幫派來抗衡b幫。”
輝機也常常對勳哥說:“勳哥,隻要你加入我們,我們灰機幫就可以和b幫抗衡了。”
b幫這個神秘的組織一直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傳說,而我們b幫眾人就在這個傳說之中。關於b幫的起源現在已經沒人能夠說的清了。但在傳說之中,b幫的成立也隻是因為一句話。
這個傳說一共有兩個版本,版本一:語文老師這麼愛裝逼,我們就成立一個b幫和她一起裝逼好了。版本二:b哥,你這麼喜歡裝逼,以後成立一個幫派就叫b幫好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b幫的創始人肯定就是隊長,因為這兩個傳說中說話的人都是隊長。對於這一點大家都深信不疑。因為隻有像隊長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才能簡曆如此特立獨行的幫派。
隊長傳奇的一生(小半生)有不少傳奇的事跡,但是若要說最具傳奇色彩的一件事,那肯定就是第一件事了。如果要說一個原因,那我會說因為那是傳奇的開端。無論什麼事情的開端總是能讓人印象深刻。
高一暑假前夕。塗塗換了一部新手機。換了新手機之後總會有一段時間讓人不忍心放下手,塗塗現在就處於這個時期。於是他的手機掉進廁所裏這個悲劇就理所當然的發生了。那個時候我在想,塗塗到底是有多蠢,能把手機給掉進廁所裏了。要知道,一部手機對於高中而言是絕對的貴重物品,不可或缺無可替代的。而且如此輕易掉進廁所,還是最近才買的,免不了被老爸一陣臭罵。直到後來我的手機也掉進廁所之後,我才知道手機掉進廁所是多麼容易發生的一件事。
塗塗想要把自己的手機從廁所裏撈出來。但是一來他沒有任何工具,二來也沒有將手伸進下水口的勇氣(估計誰也沒有)。所以他找我借了手機,準備給當時還是我們班班主任的化學老師打電話。
“你該不會是想要老師幫你把手機掏出來吧?”我不禁有這樣的疑問。
“你覺得老師會幫忙掏嗎?他好歹也是學校的教導主任,找一個掃地的幫忙掏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塗塗大概是一時間搞忘了那個掃地的叫做清潔工。而叫一個清潔工幫忙套廁所,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專業不對口。就好像人們知道有麻煩了要找警察,但是自己沒錢吃飯也要打110的話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我們的那位教導主任化學老師當時正在卓中給關中的招生工作做宣傳,在接到塗塗電話的時候肯定也是頭痛無比。隻希望老師沒有把這個號碼給拉黑。在塗塗將情況說明清楚之後,教導主任當然是果斷的拒絕了塗塗的無理要求,嚴詞厲色地說,我現在這麼忙你還要我幫你把手機掏出來?這種事情你自己去想辦法(這句話是後來化學老師跟我們講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的)。塗塗當然是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不然他也不會給化學老師打電話。塗塗無可奈何,好像除了放棄這個手機之外沒有任何辦法了。就在這個時候隊長站了出來。
“你的手機掉到哪個坑裏了,我幫你掏出來。”之後兩人便一同出門教室。
結果等到英語老師來上課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回來。英語老師沒有見到這兩個人便問他們的去向,同學們說明了緣由,英語老師便等著他們回來。幾分鍾之後,隊長和塗塗兩人一起回到教室。英語老師說:“此處應有掌聲!”於是掌聲四起,然後她又對隊長的行為做出了高度讚賞。我想多年之後當喝醉的隊長吐了塗塗一車之後,塗塗一定是想起了這個下午才沒有將隊長趕下車。
隊長這次在班上名聲大噪(這是理所當然的,敢把手伸進蹲便器下水口掏手機的全校也就隻有他一個)。這種名聲為後來b幫的成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升入高三之後,隊長漸漸開始逃課。他逃課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上網玩遊戲,所以每次我們一起玩遊戲的時候他總能帶領我們走向勝利。逃課去網吧的次數多了,他的錢自然也就不夠用了。隊長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誰借錢。他通常都不會找我們借錢,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找我們借錢的話,放假的時候就沒有人能和他一起開黑玩遊戲了。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有錢借給他,而且還不用和他一起玩遊戲的人才行。
這樣的人並不難找,隊長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目標——付瑩。
班上沒有人不知道付瑩有錢。因為她曾經把五百元人命幣放在教室裏忘了拿走,等到第二天來到教室的時候,那五張紅色的鈔票都被老鼠啃去了小半。付瑩拿著五張鈔票泫然欲泣。其實她可以拿去銀行兌換成完整的鈔票,完全用不著如此。但她還是決定好好傷心一會。
付瑩除了有錢之外,好說話這一點應該也是讓隊長找上她的原因之一。當然,這件事除了說明付瑩有錢之外還說明她是個不經世事的少女——更確切的說是天然。正常高中生誰會把五百塊錢放在教室過夜?最後還被老鼠給啃了?
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們的這位英語課代表還破天荒的逃過一次課。那一次是星期天的晚自習。開始上課的時候班上隻有付瑩一個人沒來,大家驚訝於付瑩的缺席——這種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如果是隊長缺席就絕對不會有人在意。直到時間臨近下課的時候她才出現在大家的視野當中。時間臨近放學也就沒多少人去問她為何缺席了晚自習,都忙著回家了。
第二天,星期一的晚自習,語文老師告訴了我們昨天晚上付瑩缺席的真相。原來我們這位這位不經世事的天然英語課代表昨天去了漢口找同學玩,結果回來的時候居然迷路了。之後她打電話給語文老師請假,謊稱自己的奶奶生病了。這種低級的謊話當然是騙不過老謀深算的蘊雯老師,更何況這謊話隻需要一個電話就能戳穿。
語文老師還說漢口地形複雜極易迷路,一個女孩獨自去玩真是不知死活。我都覺得語文老師是在給付瑩找台階下,畢竟在這個信息化且交通便利的時代,一個高中生想要迷路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可惜付瑩生錯了年代,那時候的萌點都在“釘宮四萌”的傲嬌蘿莉身上,再過幾年,像她這樣成績優異但是路癡天然呆的班幹部開始大受歡迎,能成為校園戀愛喜劇的主角也不為過。最後這位英語課代表在講台上念了她的檢討。至於檢討的內容我也記不清了。
像這樣一個有錢且天然呆不諳世事的少女,隊長怎麼會不找上她?而且絕對不會隻找一次就了事,換句話說就是賴上她了(被一個敢把手伸進蹲便器下水口的人賴上了真是相當可怕)。他們倆人之間借錢的經過通常都是這樣的。隊長找她借錢:“付瑩,借我點錢吧。”付瑩拒絕:“不借。”隊長苦苦哀求:“付瑩求你了,借給我吧。”然後付瑩就心軟了說:“你怎麼總是找我借錢?”之後隊長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付瑩的防線就徹底崩潰,隻好將錢借給他。
最絕的一次借錢是隊長似乎說的也無話可說了,找不出什麼正當理由來借錢。
“付瑩,隻要你借錢給我,我就將b幫幫助的位子讓給你。”這b幫本來就是隊長零成本自創的組織,這個幫主也是他自封的(說不上自封,他創建幫派幫主自然就是他),現在居然還能拿幫主的位子來做貸款抵押,你說他這一手絕不絕?
付瑩隻不過是有點路癡不諳世事和天然呆而已,但是她一點都不笨,而且成績還很好,她怎麼會因為這個b幫幫主的位子就借錢給隊長?這實在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而且還不知道隊長還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