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靜止不前的,記得高三的時候有個理科班的女生承受不了那種壓力跳河自盡了。以前我們還經常去那河裏遊泳,後來就不去了。畢竟是校友嘛,萬一“她”把校友之間的感情看得太重了要求我們到“她”家去玩就麻煩了。
關於大一的回憶就更加清晰了,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軍訓。因為剛剛上高中的時候連續下了幾個星期的雨,沒有軍訓,所以對軍訓有點好奇。我們班是六營二連,帶我們的是一姓賴,後來發現此人相當不賴的教官。第一天無非是站站軍姿、立正稍息此類的。我們教官對我們的要求不高,訓練的時候不要說話不要做小動作就可以了,要是你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的話他就會直接一腳踢過來。隻要表現好,他會時不時地讓我們原地休息,他就去抽根煙或者給她女朋友發個短信什麼的。之所以判斷他是給女朋友發短信是因為這人看短信的時候一臉的春風,神色很是溫柔。有個正處於熱戀狀態的教官對我們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我們的休息時間多。反觀其他連,總要等我們休息過好幾次了他們才能休息一次。
記得軍訓第二天,我們正在站軍姿,隻剩一分鍾就可以休息了。我們教官發現團長的車開過來了,就叫我們站標準一些。團長下了車挺著個大肚皮直接到我們連,問:“你們站軍姿站多長時間?”一同學說:“五分鍾。”當時教官臉色就變了。團長說:“每次站五分鍾怎麼能練好?至少要站十五分鍾嘛。”等團長到其他連去視察的時候,我們教官輕輕踢了剛才說話的那位同學,說:“平時就說過不要在隊列裏麵說話,你說了也就算了,但你不能說每次隻站五分鍾啊!以後有領導來問站多久的話要麼不說話,讓我告訴他,要麼你們就說站十五分鍾,聽到沒?”大家都沒吱聲。“看,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偏要說。團長還沒走,再站十分鍾。”
在烈日下咬牙堅持,這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真慢。終於等到教官說還有五分鍾就可以休息了,剛好那個時候我感覺脖子上有個小東西在爬,很癢。正癢著呢,又上來一隻。它們倆就像是在我脖子上互相追逐嬉戲一樣,癢得我脖子上和臉上的肉都在抽搐,心裏像有隻貓在抓一樣。個中感受非親身體驗無法想象,到現在我想起來心裏都還發毛。汗水順著發梢、鼻尖、下巴往下掉,剛才被太陽爆曬了那麼久都沒這效果。那個時候教官還沒教在隊列裏如果想說話或是想做什麼動作可以打報告,隻好咬牙堅持。後來我聽到身後的同學發出的想笑但又不敢笑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出來的那種聲音,我輕聲說:“兄弟,麻煩你把我脖子上的兩個小家夥吹下去,謝了。”陣陣涼風習來,感覺爽多了。但那兩個小東西就是不肯下來,始終在脖子上麵跑來跑去。然後我感覺涼風越來越小了,估計那同學的腮幫子已經很不適了吧,心裏默默地感謝了他一下後繼續堅持。終於聽到了那句期待已久的“原地休息。”感覺跟吃了冰鎮的西瓜一樣舒暢,顧不上其他,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把脖子上的兩個小家夥一把抹了下來,原來是兩隻螞蟻,我放了它們。就在那天,我體驗了有生以來最為漫長的五分鍾,感覺像過了小半年。
第四天早上下雨,教官沒有吹哨叫我們集合。於是我們就到學校外麵的網吧上網,走進去一看,全是穿迷彩服的。中途陸陸續續出去了一些人,最後突然發現整個網吧就我們寢室幾個了,其他人都不見了。後背一陣發涼,馬上起身結賬。姚宇煬跑得最快,直接一頭撞到玻璃門上,說了個“操”推開門往外衝。我們老遠就看見操場上一大片軍綠色,還有許多人正在繞操場跑。意識到這下慘了,邊跑邊罵著“操!”
喘著粗氣站到隊列邊上,齊聲喊“報告”,教官叫我們入列。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於是左腳斜跨出一步準備閃人。馬上感覺不對,把腳收回來,恢複立正姿勢,齊聲喊了聲“是!”看見這一幕的人都笑了,教官都差點忍不住,他幹咳一聲說:“你們幾個動作還多統一的嘛,給我跑十五圈!”跑吧,誰叫咱背呢?況且還有那麼多其他連的陪我們跑呢。跑完一圈,經過教官旁邊的時候他說你們可以不報圈數,反正我就當你們沒跑。跑完第二圈我們報“2”,教官說1都沒聽見哪來的2?於是改報1,無形中虧了一圈。等跑了八圈過後實在是快受不了了,於是跟兄弟們商量說等下多報一圈,本來我們就虧了一圈了,要賺回來。他們有些顧慮,說教官很可能記著我們的圈數呢,於是分析了一下,教官在教新的東西,應該不會注意到。於是故意放慢速度,報的時候不一起報,盡量整得嘈雜些。最後少跑了三圈,但還是累啊,一圈三四百米呢。
軍訓最後一天上午,我們到靶場打靶。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二連排在了最後。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就像是放鞭炮一樣,我開始懷疑打靶用的是不是真槍。其他連的女生進去之前還緊張得不得了,等打完出來一個個都笑逐顏開,於是更加懷疑。終於輪到我們了,這可是軍訓裏最有意思的事情啊。進去後,每人拿一個彈夾排好隊,這下我確定了用的是真槍,因為彈夾裏裝的不是BB彈。在等待的時候看到很搞笑的一幕。當時一學生趴那兒扣了一下扳機,結果槍沒響。於是起身,端著槍,槍口衝著教官說:“教官,這槍不響。”於是他被狠狠踢了一腳。然後教官問他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踢他,他說不知道,於是又被踢了一腳。我想笑但又拚命忍住,差點憋成內傷。
等前麵的人打完,找到自己的位置上,趴下,裝彈夾,經教官檢查後就可以開槍了。我開第一槍的時候被槍托撞了一下肩,有點痛。於是用肩把槍托抵緊,繼續射擊。靶子離得很遠,而且很小,我本想看看槍法如何的,未能如願。隨後發現前方草地上有個電燈泡,於是瞄準它,開槍,“嘭”,爆了,很高興。後來就沒了目標,隻好朝著靶子亂打。
打完靶,大家都問教官要彈殼。一些人始終要不到,也不是沒有原因。主要是他們管排長叫教官,管連長也叫教官,人家自然不高興嘛。一個人可以不圓滑,但必須懂得總結失敗經驗和揣摩別人的心思。
列隊小跑回學校,路上大家把彈殼當成口哨來吹。回到學校搞了個演習,每個連都表現得不錯。隨後是給優秀教官頒獎,最後是學院領導講話。當院長宣布軍訓圓滿結束的時候,大家興奮到了極點。幾乎所有人都把帽子摘下來往天上扔,有的還把衣服脫了朝天上拋,當然這樣做的都是男生。
軍訓完後,生活開始慢慢步入正軌。到目前為止,我們寢室的幾個人居然一次課都沒逃過,著實很意外。姚宇煬上高中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天的課是上完整過的,不逃就渾身不自在。我曾經問過他現在為什麼不逃課,他說:“高中的時候不懂事,而且那時候學習是為了考大學,現在學習是為了畢業後有份好工作。”雖然大一的時候高等數學和無機、有機化學、電工基礎什麼的曾經讓他心灰意冷,但終於還是堅持下來了。其實他可以不掛的,但就是寧願交幾百塊錢重修費也不願意作弊。這家夥有些孤傲,搞不懂。
除了學習,我們還試圖參加各種社團來豐富業餘生活。段喻、黃宏加入了武術班,平時沒事還擺擺POSE。陳誠、歐陽晉豪加入了棋牌班,主要研究鬥地主。唐瑞、傅辛翰和我跑去研究心理學。我們加入這些社團都很順利,而姚宇煬則不然。他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後來看到學院宣傳部在招人,就去了。他去應聘那天是星期五,宣傳部部長說星期一給他答複。
星期天下午打籃球的時候段喻的腳崴到了,請了三天假。星期一早上我們起來得比較晚,就叫段喻幫我們把早飯買好,等我們升完旗回來吃。我們回寢室的時候包子已經冷得差不多了,就著段喻給我們涼好的溫水開始吃。上課的時候總覺得肚子不對頭,估計是早上的包子有問題。到中午放學的時候大家反應最為激烈,全都朝廁所衝去。等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姚宇煬發現主幹道宣傳欄上貼了張通知,內容是叫參加過學院宣傳部招聘的同學12點半到一教學樓101教室開會。姚宇煬當場就無語了,呆站了估計一分多鍾,說了句:“這可能就是天意。”後來遇到書法班開課,才終於成功地參加了一個社團,學完後又成功地加入了護校隊。
最為經典的還是“短信事件”。有天我收到朋友發來的一條短信,內容是:“昨天晚上我出去吃飯的時候遇到你高中時候的一女同學,她問了一些你的近況,並要我轉告你:孩子長得很像你,她帶得很好,你就安心學習吧。”我笑笑,直接批發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很多同學的回信,有的說:“你神經病啊?”這樣說的都是女生,我的確夠神經的,居然把這短信發給她們。男生一般都回複“這個經典。”“這短信還不錯”之類的。過了可能半小時又收到一條短信,是一高中同學發來的。內容是:“我日,你那條短信把我害慘了!”我很疑惑,就給他打電話問怎麼回事。“我剛才在打籃球,手機放在我女朋友那裏的。然後你把那條短信發到我手機上,我女朋友就看了,非要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我靠!不管我咋解釋她就是不聽,老子恨死你了!”“你那女朋友太搞笑了嘛也?這也信,哈哈……”“你笑個毛線,老子好不容易追到的,要是吹了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哦,那麼厲害?”“靠!我說真的!”“哦,那你把她電話號碼給我,我跟她解釋。”花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鍾終於讓她相信了那隻是一條搞笑短信而不是真實事件,完事後我給那同學發短信說已經搞定,並要求他請客,他爽快地答應了。但這頓飯肯定是吃不到了,因為他在西安,我不可能大老遠地跑過去就為吃一頓飯。
這些回憶雖然稱不上多麼珍貴,但畢竟是自己的人生經曆。當然以上的隻是我們人生經曆的一小部分,還有一些事情對我們的影響相當大,有的甚至改變了我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另外一些事情很經得住回味,雖然過去很久了但一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笑。也有傷感的,除了一兩件刻骨銘心的其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反正我認為最好多回憶那些搞笑的事情,沒事偷偷樂一下,或者跟大家分享,讓大家一起樂一下。那些傷心的就讓它過去吧,本來已經傷過一次或者很多次了就沒必要繼續傷自己的心了。偶爾想起來就隻給它五秒鍾時間,做到盡量不再有那麼大的反應。凡事樂觀一點,身心才能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