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終於到達目的地,兄弟七人好不容易從車上擠了下來。拍拍衣服、拍拍褲子、再拿衛生紙擦擦鞋子,這是我們下公交車後必做的事。雖然咱不是很帥,但也要時刻注意形象,不能讓人家一看就覺得這幾個小夥子這一輩子完了,他們爸媽後半輩子淒涼了。不能受眼下許多校園小說的影響,沒事玩點頹廢。雖然我們心裏可能多多少少有些迷茫有些傷感,但絕不通過不修邊幅來表現出來。現在這個年紀本身就應該有點迷茫,因為已經不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了,我們必須經過這麼一個階段,才能真正地長大。
“以後不買白鞋子了。”姚宇煬盯著自己鞋上的一塊“踩痕”說。黃宏斜了他一眼說:“你從大一的時候開始說這句話,結果現在還不是照樣穿白鞋。”“太陽,你不揭我傷疤行不?”“哇靠,又一寶馬。”陳誠叫道。“你始終要相信我們今後也可以開寶馬的。”段喻說。“開啥寶馬啊?我的人生目標是開奧迪A8,抽軟中華。”傅辛翰說。“呃……我們往左還是往右?”我問。歐陽晉豪說:“有硬幣不?拿出來拋一下,正麵左,背麵右。”硬幣幫我們決定了往右走,一路東張西望,有說有笑,同時還買到了喜歡的衣服。
從穿的衣服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比如歐陽晉豪就喜歡純色的,特別是純黑的,這說明他就比較內向。而姚宇煬喜歡的顏色跨度就很大,要麼很簡單,要麼很複雜。這說明他善變,個性比較張揚,好像雙子座的人差不多都這樣。寢室八人中他們二人是兩個極端,其他人的個性在兩人之間徘徊。
我們逛了一條又一條街,看到許多很敢穿的女生。老遠望去全是美女,這就是夏天的好處啊。於是有人想了這個季節不應該想的事情,“該找個女朋友了。”黃宏說。“那你行動啊,前麵就有幾個,過去搭個訕先。”“還是算了。”“這就是我們現在沒有女朋友的根本原因,光心動不行動。”我說。“其實要行動其實很簡單,但前提是你要遇到真正讓你心動的人啊。比如前麵那幾個,你也就養養眼而已,心跳並沒有出現異常。”姚宇煬說。“你那是眼光太高。”陳誠說。“我眼光不高,主要是是感覺,第一眼看過去好像觸電了一樣的感覺。”“就像那天看到鄒曼那樣?”陳誠問。“太陽,不要再提這個,讓我平靜的心又起波瀾。”
他是在上學期偶然認識鄒曼的,當時是上體育課,我們打完籃球準備再去打下羽毛球。一群人朝羽毛球場那邊走,走著走著發現姚宇煬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居然停住了。我們很好奇,發現他正在看一個女生,也就是鄒曼。說實話,鄒曼確實很有氣質,而且長得也漂亮。姚宇煬完全呆了,踢了他兩腳才回過神來。於是他跑去跟鄒曼打球,邊打球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我們發現他說話的聲調都變了,不再吊兒郎當,看來是一見鍾情了。
後來鄒曼有事回寢室了,姚宇煬也就不打球了。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迷離,等人都進宿舍樓大門好半天了才恢複常態。於是向別人打聽她,花了不少時間才得知了姓名、班級、電話號碼。晚上回到寢室開始寫情書,一直寫到熄燈,就用手機當照明設備,繼續寫。我們也紛紛把自己的手機拿來給他照明。這哥們兒簡直文思泉湧,哦,不,是文思井噴。這封情書耗費了三個多小時,修改了許多次才最終定稿。臥談會上,他說:“那女生太漂亮了,那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極具侵略性的美,她的聲音很……”“很有侵略性是不?”段喻問。“你才有侵略性,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侵略過來了。反正我覺得她很獨特,我一定要追她。”
第二天把情書交給了她,但被婉言拒絕了。我們跟他說不要緊,女生都是很矜持的,你得慢慢來。於是他經常給鄒曼發短信、打電話。後來的一個周末的下午,他打電話說想請她吃飯。結果她說她不想起來,外麵太冷。於是這哥們兒就找話題跟她聊天,聊著聊著天下雨了,還越下越大。站在雨裏又說了半個多小時,實在扛不住,就回了寢室。
“喲,還來雨中漫步呀?浪漫。”黃宏說。“浪漫個屁,老子一個人在雨裏站了半天。”說完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我太陽,打個噴嚏把腰閃了,傷心呐!”“哎呀,不要傷心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本校找?”“強扭的瓜不甜,強忍的淚最鹹。想哭就哭出來,我們不會笑你的。”我們紛紛勸他。“本來老子不想哭的,都怪你們這些禽獸!等下你們要請我吃飯,老子吃死你們。”
時至今日,他仍然沒有忘懷。隻是嘴巴硬,說他不是那麼癡情的人,這個事情根本就沒對他造成一丁點兒影響。
“換個話題,這玩意兒太玄幻了。”歐陽晉豪說。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所以大家都不怎麼說話。抽煙的抽煙,不抽煙的該幹什麼幹什麼。
快到五點的時候大家買完了東西,此行收獲頗豐,當然與之相對應的是錢包扁了不少。我們來到公交站牌下等車,還得趕回去吃飯。大家把可樂喝完了車都還沒來,閑來無事我給唐瑞發了條短信,問他進展如何了。馬上有了回音,說是進展良好,十拿九穩。我將之告之兄弟們,頓時嚎成一片。“那下午這頓就不用在學校吃了嘛,叫胖子請我們吃好的去。”傅辛翰說。大家一致讚同。這樣一來等車就不那麼痛苦了,反正又不忙。“那要不要給胖子發條短信呢?萬一他請那女生吃完飯就沒錢了呢?”我問。“呀,確實該問一下,保險些。”胖子很快回信了,說他今天花銷的確有點多,隻有下次再請客了。得知這一消息大家並沒有失望,畢竟好飯不怕晚嘛。“幹脆我們去菜市場吃酸辣粉,好吃又便宜。”歐陽晉豪的這一提議順利通過。
終於等來了車,在菜市場下了直奔小吃店。男生對於吃的東西不是很在意,反正味道不是很差就行。很多女生就不一樣了,她們會把學校附近區域內的小飯館挨個吃遍,然後分出哪家的炒飯最好吃、哪家的刀削麵最地道、哪家的米線又是最爽口的、然後哪家的包子最香。要吃什麼就到認為最好吃的那家去,而且不輕易換地方。不像男生,不管在哪吃都可以,而且一般情況是到最近的一家,要是那家人太多了就換第二近的那家。
這小城挺不錯,空氣質量高,可以玩的地方多,小吃也多。隻是天氣有些怪,經常都是上午還陽光燦爛呢下午就大雨傾盆。晝夜溫差挺大,有時候白天熱得人極想裸奔,晚上又冷得恨不得蓋兩床被子。寢室裏就陳誠非常適應這裏的天氣,反正不怕熱也不怕冷,夏天再熱都不怎麼出汗,冬天穿一件T恤加一件薄外套就可以安然度過。這裏每年冬天都要下雪,這讓我們很興奮,但被狠狠打擊過一次。
去年元旦節的早上,我們準備出去吃早飯。走著走著我發現一片白色的東西從眼前劃過,當時嚇一跳,剛剛洗了頭哪來的頭皮屑呀?而且還那麼大一塊。抬頭一看才知道是在下雪了,後來越下越大,最後演變成我們長這麼大見過最大的雪。當時那個激動啊,紛紛止步望雪。唐瑞輕描淡寫地說:“看把你們高興得,沒見過世麵。這雪到咱那兒頂多算個雨加雪,屬於最低級別的。”我們聽了相當憤慨,說這是南方,當然不能跟北方比了,遇到這麼大的雪已經相當不錯了。吃過早飯我們決定走路去市中心,也就隻有那一次姚宇煬走了那麼遠的路而沒有絲毫怨言。
因為是元旦,所以街上到處都是人。商家都在打折,到處都在促銷。但讓人想不明白的是:煙和酒怎麼就不打折呢?走過耐克專賣店的時候看到門口擠了好多人,等著進去給錢。氧化鈣,太瘋狂了。“*!等老子有錢了,直接進耐克,對小妹兒說:什麼最貴給我拿什麼,謝絕折扣。買他十多雙下來,叫她們拿剪刀給我把後跟剪了,我拿回去當拖板兒殺!”我們狂笑。唐瑞問段喻:“什麼叫‘拖板兒’?什麼叫‘殺’?”“你不曉得那你剛才笑什麼笑?”“你們都在笑,特別是陳誠,他一笑我就抑製不住笑的衝動。快給我講講,剛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拖板兒’就是拖鞋,‘殺’就是穿的意思。”
大家一路走一路拍照,經過一家音像店時隨便買了盤磁帶,因為唐瑞有個複讀機,本來是打算用來學英語的,結果沒堅持下去,複讀機也就用來聽歌了。由於花了大把時間和精力都沒能搞定英語,所以就越來越討厭英語了,並且排斥一切帶英文的東西,包括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