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時候,段喻一聲“*!”後用叉子叉了一物什往桌上一扔,說“Shit!媽的這啥玩意兒?”我們定睛一看,乃是一條長約六厘米的蚯蚓。紛紛起身,把叉子往餐盤裏一丟就朝門口走。邊走還邊找東西轉移注意力,以免當眾嘔吐。下了樓,段喻說:“老子以後打死都不吃土豆絲了!”說完還朝地上吐了好幾口口水。“操,以前吃出來石頭兒啊、蒼蠅啊、玻璃渣啊、鐵絲啊什麼的就不說了,這次居然來條這麼大的東西。”陳誠說。“不要說了,太鬱悶了,抽煙抽煙。”歐陽晉豪把煙拿出來發。此時校園廣播站那播音員說話了:“過(各)位同學,鄒(周)末好,今天氣溫三sí(十)一度,西北風四級。現在為大家播放一soǔ(首)歌,希望léng(能)給大家帶來好心情。”“*!飯都沒吃飽哪來好心情?”段喻剛剛說完廣播裏傳出《甜蜜蜜》。“操!”“太陽!”“氧化鈣!”“*!”“靠!”“瓜娃子!”“垃圾!”大家一起罵。完了段喻又說:“食堂的菜整成這個樣子還甜蜜個大頭鬼呀!”看來短時間內他無法對此事釋懷。
學校以前專門設立了一個部門監管飯菜質量,以期解決長期存在的飯菜問題。在食堂打飯窗口的旁邊擺得有一張桌子,後麵坐著個學生,麵前擺個本兒。如果你吃出來石頭啊什麼的或者米飯沒打夠量就可以去那裏投訴,當然投訴的結果是沒有結果。後來那張桌子後麵經常沒人,因為負責受理投訴的學生下了課就要去守著,別人都在吃飯呢就自己不能去吃,要等到沒多少人來而且飯菜也涼了的時候才吃得成,這多難過啊。慢慢的那張桌子也被挪作它用了,食堂的飯菜該咋樣還是咋樣。即便這樣,來吃飯的師生還是那麼多。一是因為便宜,二是因為近。對很多男生來說還有第三個原因:有很多美女都在食堂吃飯,特別是二樓。每年有很多很多浪漫的故事在食堂發生,同時,也發生過不少不夠浪漫的故事。
話說某男排隊的時候發現前麵的背影很好看,還特意跑去看了下正麵,驚豔得受不了。就在那冥思苦想怎麼跟她搭訕,正愁呢,抬頭一看發現她肩膀上有些疑似粉筆灰的粉末。就輕輕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剛好那女生前一秒打好了飯正端著餐盤,感覺有人拍她肩膀就一轉身,而此時這男生離她很近,剛好潑在男生身上。該男還沒說話呢,女生說:“你什麼意思啊?故意讓我再打一份兒還是怎麼的?”把這男的整了個大紅臉。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決定要幹什麼,要不然就極有可能無聊至死。長大後越來越覺得無聊,感覺沒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小時候幾個小夥伴一起彈玻璃珠子,一彈就是一天,飯都不想吃,就是覺得特別帶勁兒。而現在空閑時間多,可以玩的地方也多,卻又沒了興致。就連上網都不知道幹些什麼,登上QQ,遇到以前的朋友還可以聊幾句,但聊幾句就沒話了。幸好是在網上,要不然得多尷尬呀。偶爾能遇到比較能聊的,就這麼聊幾個小時,也不失為一種消磨時間的好方法。打遊戲吧,大部分人都在拚了老命升級,瘋狂砍怪掙經驗,一片死寂。又不想看電影,總覺得太假,可能是自己越來越現實了。還總能挑出電影裏的毛病,然後跟大家一起批判導演水平太差。總之就是無聊,不管幹什麼都無聊,所以還是要聊天,還是要打遊戲,還是要看電影。
天氣好的時候我們也會去打打籃球的,有時候沒場子我們就打羽毛球,再不然就改打乒乓球。如果三種球都沒得打的話就隻好看報紙了,點根煙,把所有報紙大概看一遍,然後再挑覺得比較有意思的看,最後從頭到尾把每張報紙都看一遍,一字不落,包括招聘專版。遇到汽車專版的話還要研究一下那車的設計是否好看,如果自己來設計的話會怎麼搞,雖然自己不是搞汽車設計的。
但大部分無聊的時間我們都在寢室度過,寢室要下午才有電,放不成歌,更顯無聊。最不喜歡洗衣服的唐瑞經常無聊得去把衣服洗了,黃宏喜歡半躺在熟睡中的歐陽晉豪身上,把腳搭在桌子上晃來晃去,晃得歐陽感覺還挺舒服,估計做夢都夢見在哪兒按摩呢。有一次傅辛翰無聊得把鎖拿來玩了半天,最後把鎖掛在黃宏的大腳趾上。陳誠有一次拿了把小刀在桌子上鑽眼兒,唐瑞問他:“好好的桌子你鑽個眼兒幹嘛?”“無聊。”“一點都不愛護公共財產,這桌子我也有份呢。”“我鑽的我那份兒。”唐瑞當即無語。有時候還輪流用寢室的電話打10000號,問接線員現在是幾點鍾。
當然,在大家都無聊的時候肯定是少不了煙的,煙民都點上,換各種姿勢來抽。姚宇煬喜歡研究噴煙圈,有一次他坐在床上噴了一個很大的,穩穩飄到頭頂上。段喻見了說:“嘿,你以為你頂個煙圈在頭上就是上帝了嘿?”有時候我們也買雜誌來看,唐瑞喜歡看《人物》,有次段喻拿了他一本來看,看完大發感慨:“看來這輩子我是當不成富翁了。”我們很好奇,就問他為什麼這麼說,他說:“你看這上麵的富翁些一個個都長得那麼醜,我這麼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