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枯石爛天長地久之類的話隻能聽聽,需要的時候麻痹一下自己,千萬不要相信。當然啦,熱戀的時候,也就是俗稱的發燒的時候,每個人都想過跟那個人在一起一輩子,但退燒了就該認清現實了,你先離開或者他先離開,都不需要特別介懷,放下包袱,輕鬆上路。”也許是因為真的釋懷了,阿超的語氣突然變得很輕鬆,還有一點調侃與自嘲的意味。
“嗯,說得好!扔掉包袱,重新上路,瀟灑走一回!”
“等等。”阿超猛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說完,她抱起放在地上用來觀賞的大石頭,徑直走向南牆的一個小角落,用力舉起懷裏的石頭,對準牆角的大水缸奮力地一扔。“哐”地一聲,水缸瞬間破了一個大缺口,石頭擊得水花四濺。在這樣的場景烘托下,阿超的背影都顯得有點悲壯,有點大義凜然的感覺。
文萱看得目瞪口呆。
阿超拍拍手,轉過身對她說:“這下好了,無牽無掛。”語氣是那麼地雲淡風輕,就好像她剛才不是砸了一個缸,而是淋了一下花。
果然是阿超,寧願自己的愛情像玉一樣,碎也要碎得壯烈,令人惋惜,也不要像瓦一樣,平庸到即使是完整的,也無人喝彩。
洗完澡,文萱躺在床上,想著菲菲他們現在在應該玩得挺開心的吧?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他們的討論組,靜悄悄的。她想了想,發了一句,曖昧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於洋秒回了她一句歌詞,從來未熱戀已相戀。
真的是這樣嗎?好像是的。文萱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就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樣,一隻手握住手機放在胸口上,另一隻手軟綿綿地搭在床邊。看不到結局的相遇,到底有沒有必要繼續?自己真的做不到隻享受過程而不去想結果,更做不到當機立斷懸崖勒馬。
所以,曖昧的甜蜜是自己應得的,同樣,痛苦也是活該。文萱這樣想著,終於有點釋懷了。她拿起信息提示音不斷的手機,重新點開他們的討論組。果然,裏麵的消息全是菲菲的鼓勵和段文芝的鄙視。
“萱萱,加油!勇敢去愛吧!”
“我說什麼來著?你一定會需要我們的慰藉的!這還沒到一天呢,你就忍不住了。看來跟木白兄進展得不錯嘛。”
“萱萱,忽略她。記住要遵循自己的內心啊,曖昧離兩情相悅不遠了,把握機會哦!”
“腦殘,現在你是站在二選一的位置,這麼明顯的優勢當然是等他來把握你啦。”
……
看完她們的消息,文萱頓時又淩亂了。她們的信息包含了太多ta不知道的信息。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毫無存在感,在身邊的人無聊需要談資需要八卦素材的時候自己才會被提起。她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遍她們的信息,然後回了一個省略號。
點開與木白的聊天記錄,滑到第一條,從頭看起。原來,真的是自己遲鈍。文萱不禁想,自己在他麵前會不會像一個反應遲鈍的白癡?
終於看到最後一條微信――睡了沒?五分鍾之前收到的。因為討論組不斷有消息進來,文萱把這條消息忽略了。
那我睡了沒?要不要回複?想了一下,還是回複說:“沒,有事?”
“沒什麼事,就是Sam說想你了。”
“你還聽得懂貓語啊?它是跟你說了喵喵喵呢?還是喵喵喵喵?”放下手機,文萱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它說,喵嗚,還我女主人,要不然我跟你拚了。這是真的,現在我的手滿是它的抓痕。”然後他又發來一張自己手的照片,手背上的抓痕觸目驚心。
“沒事吧?打疫苗了沒有?會不會感染什麼的?”
“沒事,就是稍微有點疼。”過了幾秒,又說:“你會擔心嗎?”
“會啊。你不會一怒之下把Sam人道毀滅了吧?”
“你就擔心它啊?受傷的好像是我吧?”
“你不是說沒事嗎?”
木白發來一個哭的表情。文萱突然心情大好,得意地回了一句,好了,我要睡覺了,晚安。然後盯著手機等著回複。過來大概兩分鍾,他才回複;“早點休息,晚安。”
文萱側躺著,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突然一笑,把頭埋進被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