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剛才在發呆呢,它居然就跳上來了。”
“這個叛徒。”木白把咖啡遞給文萱,又伸手捏了捏貓的脖子,“我養了它那麼久還老是跟我作對,但你一來它就跳上你的大腿,果然是異性相吸嗎?”
“貓就是這樣,不管你對它有多好,它不爽的話想不理你就不理你,要是它開心的話,你不理它它也會主動靠近你,當然啦,那是它高姿態的施舍。”
“你怎麼這麼了解?以前是學過‘貓類心理學’是嗎?”
“我以前做過一期節目,主題是‘像貓的女人’,裏麵說到貓是一種特立獨行的動物,而像貓一樣的女人則集獨立、優雅、溫柔、神秘和瀟灑於一身。”
木白喝了一口咖啡,說:“噢,看來你是想當一個像貓一樣的女人是嗎?”
文萱失笑,“沒有,想一想,像貓一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這世界上能被稱之為‘像貓一樣的女人’這個稱號的,恐怕隻有費雯?麗了。”
“不用像貓也不用像誰,像你自己就很好。”木白盡量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深情似有似無。
文萱不接話,撫摸著貓的肚子,聽著它的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咕咕”聲,“欸,它有名字嗎?”文萱抬起頭看著木白。
“沒有,我平時就叫它‘貓’,怎樣,有沒有興趣給它取個名字?”
“這種權利還是留給它的主人吧,我就不摻和了。”
“那它的主人現在已經把這種權利讓給你了,”木白攤攤手,“隨意發揮。”
“好啊,”文萱欣然接受,笑得一臉燦爛,“就叫Sam吧,我以前一直希望能養一隻貓,然後給它取名Sam。”
木白伸出手,撩起文萱落在後背的一小束頭發,用手指繞啊繞,“你說了算,它以後就叫Sam。”
文萱知道自己貪戀他帶著寵溺的觸碰和他時而熾熱時而溫情的眼神,她挺直了身板,自然而然地向他靠近一點,“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Sam’這個名字嗎?”說完忍不住一笑,帶著孩子般的嬌憨,自己回答道:“是因為吳鎮宇,因為‘Sam’這個角色。是不是感覺特別花癡?童話故事裏的王子,呃……雖然年紀稍微有點大,畢竟是糖衣毒藥,一般人都很難抗拒的。”
木白完完全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三個字上麵――吳鎮宇,那不就是大叔嗎?“大叔控啊?好巧,我是大叔,而且是蘿莉控。來,握個手吧。”
文萱故意無視他伸出來的手,心想,蘿莉?我早就超齡了好吧?大叔到底懂不懂這個概念啊?她把頭發撥到一側,然後站了起來,一轉身,看見他玩弄她頭發的手指還舉著,她說:“怪蜀黍,天黑了,我要回家。”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無意識的撒嬌語氣會讓人怎樣的浮想聯翩。
文萱回到客棧,發現阿超裹著毯子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發呆,文萱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繞到她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沒有動靜。文萱心裏一沉,也許是出事了。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阿超身邊,坐下來。
“客棧的轉讓手續已經辦好了,過幾天我就走。”阿超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文萱,“我已經跟新的老板交待好了,你住的那個房間你可以住到你不想住了為止,什麼時候走隨便你。”
“唉,”文萱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現在挽留還有沒有意義,或者說,她不知道什麼挽留的理由才顯得有意義。“你守著‘陌生人’這麼多年,你舍得麼?還有……老侃,你真的舍得麼?”
阿超用鼻子“哼”了一下,分不清是歎息還是冷笑,她說:“越是難舍棄的東西,越要舍得,因為,拖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無謂弄得兩敗俱傷。還是好聚好散吧,結局不算難看,這樣已經很好看了。”
文萱恍惚,真的很難想象阿超會說出這樣無可奈何委曲求全的話。這可是阿超啊,無所不能雷厲風行為愛走天涯的女漢子阿超啊!她的氣場呢?她身上的刺呢?此刻,文萱看見的是一個傷痕累累的需要人嗬護的阿超,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妥協,無可奈何卻也不得不心甘情願。原來,玫瑰的刺不僅會傷人,還有可能傷了自己,在終於無能為力傷害別人的時候。
“唉,好吧,那祝你一路順風。”文萱挽住阿超的胳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是誰說的,所謂的在一起一輩子,大概就是在一起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