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猛聽大耳聃侃侃之言,不覺時刻之快,忽然門外內侍打斷話頭道:王上,該歇息了。
姬猛正聽得入神,聞言麵上一寒,喝道:孤豈不知,今日孤勤於學問,汝等勿言。
門外立時無聲,姬猛移目示意大耳聃再講,大耳聃將雙膝一屈:王上,非是微臣不講,乃是祖宗之規不可輕改,既然王上就寢之時已到,便該起駕了,微臣時刻在此,王上如願聞聲,微臣應召便至。
姬猛心中火起,方要嗬斥,忽然思道:這等人,句句在理,善繞彎子,說也無益,而且其心頗忠,不便輕拂。
嗯了一聲,意興闌珊站起身來:大耳聃,明日午後,孤必至,你要在此伺候。
大耳聃聞聲遵命,迎送之際,不想姬猛眼珠一轉,忽又說道:這一桌子飯菜,賞你了,吃不完不許還家。。
大耳聃瞬間麵色一灰,諾諾道:遵王之命。姬猛嘿嘿一笑,踏步便行,其後四個內侍如影隨形而去。
大耳聃回轉身來,盯著一條案酒食,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在室內麵帶喜色,來回踱步,數了百十個數,趨近大門,將門推開,躡手躡腳,四顧無人,將大門一閉,邁步出了洞門,又複四顧,看看無人辨明方向,向著一處行去。
不一刻奔至,仿佛如同觀瀾書館,也是一個洞門,規模卻小很多,邁步進了院中,霧蒙蒙窗戶上顯出室內燈火,顯然內中之人仍未睡去,趨近門道:天機,碧瞳兒。。。。
卻聽碧瞳兒應聲道:大耳聃,何事這麼晚了?師父此時不便。。
大耳聃接口道:碧瞳兒,跟我走吧,有好事。
碧瞳兒輕聲道:有什麼好事,還不是替你移梯翻書麼?
大耳聃道:這番不是,我尋到一冊好書,整整一百二十簡,你要不要來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走吧。天機必然歡欣不盡。
碧瞳兒道:一百二十簡,你別。。。
卻聽室內天機忽然出聲道:大耳兄,進來吧。
碧瞳兒俄了一聲,接著大門支呀而開,大耳聃猶豫一下,邁步進了室內。碧瞳兒反手將門關上。
卻聽大耳聃俄了一聲,立在當地。
卻見天機和一個魁梧袒肩黃袍光頭,正圍著一道光芒大盛的缽盂,忙的不亦樂乎。大耳聃讀書頗多,心道:華夏自來無僧侶,這光頭看身形麵容裝飾,必是書中所載,西方和尚是也。尋思間望向天機,卻見天機衝他招手示意,立時趨近身去,天機以目示意金光之下阿姆道:大耳兄,你來看這情景,可有見解。
大耳聃順著天機之勢,注目張見金光中蘆席上一個小孩兒約摸十來歲年紀,躺的四平八穩,金光中顯出一片白光,白光中一縷蒼黃之氣,二光在金光中追逐跳躍,但始終不離那孩兒胸腹頂門之地。
看了一會移目向那光頭一看,卻見寶璣也正看著自己,微微一笑,莊嚴殊勝,心中一讚,又去看天機老人,天機看在眼裏,雙手攏住金光道:這孩兒似乎身中兩種奇異之力,這位是西方寶璣大師,我二人正思如何驅逐那道蒼黃之氣,你守著書閣,想必有些線索。。
奧,大耳聃微一沉思,看著黃光之狀半晌道:這道黃光,其狀蒼蒼,奔走逃逸之時,形似無形之物,乃是自然中所生,按書所載,其形飄忽,其根不住,冷暖無礙,自巽而生,化而成形,其色蒼黃。這是風勁,乖乖。。。
寶璣和尚一笑道:先生果然博識卓見,正是風勁,且看另一道白光如何?
和尚說了話手中卻不停,凝神將金光攏住。不時顫身一動,顯見借金光正在施玄功試圖解開二光之爭。
看來天機老兒也是這般了,怪不得碧瞳兒說不便,原來在此弄玄。
聞了寶璣話語,不由凝神向那白光看去,卻見灼灼其華,悅目非常,盡在阿姆身周要緊處,更能生出一股光華,旋如飛龍將黃黑之絲,逐的奔騰不住,漸有哀求四散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