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湯宛問出這句話後,她發現對麵男人的眼神暗沉了下來,他把看著她的目光挪開,眼皮稍微垂落看著地麵,這次他的語調不再是那麼平板,帶上了一些傷感的情緒:“我跟了三少十年,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他做事偏激,沒人能勸的了他,希望經過這事他能真正想明白了。”

男人的話依然簡短,這短短幾句話裏涵蓋了多少矛盾的糾葛與付出,湯宛抱著那袋東西看著麵前壯碩的男人靜默無語,這樣一種人,他身上是有讓人尊敬的東西的。

抱著東西又從新回到屋裏,林佩依然睡的安穩,連姿勢也沒有變過,屋子裏拉著窗簾,光線依然黯沉的讓人覺得壓抑,湯宛站在屋子中央定定的看了一會躺在的床上的林佩,最後泄氣的跌坐坐回沙發裏,她剛才本來是沒想跑的,但是現在外麵守著個四海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龔四海顯然不是真正出賣了林佩的,要不然他們從帝都也不能這麼順利的跑到蘭市來,估計昨天晚上他是一直跟著他們到這裏的。

發了一會呆,湯宛回過神來強打起精神,把懷裏的塑料帶打開,裏麵是一些洗漱用具,毛巾牙刷什麼的,還有幾瓶礦泉水,兩套煎餅果子,牛奶都還是熱的,估計四海也是剛剛從附近買來的。

沒心思洗漱,吃了兩口煎餅果子墊了一下肚子,然後去查看了一下林佩的情況,林佩依然是昏睡著,體溫不算高屬於低燒的範疇,湯宛有個他打了一針青黴素。都收拾妥當以後她也窩回沙發裏準備睡一下,當下的情況她是一點都做不了主的,想跑也跑不了,在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情況下,隻有靜心忍耐了。

忍耐可能是湯宛最擅長的事情,尤其是在這所房子裏,她的精神和肉體就是在這裏學會和習慣了忍耐這件事。

可能是天亮了,明亮的自然光線給了人心一種安撫希望的感覺,心情不再如夜晚般讓人覺得那麼絕望,湯宛側躺在沙發上,眼睛看著窗簾外透出來的那麼朦朧亮光,她想著湯媽,想著她在這世間最不放心的牽掛,如果她死了,葉景摯應該會好好對他吧,她十分清楚自己也算是在葉景摯的眼皮底下丟的,他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不管是情感上的,還是理智上而言,他都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過了這道坎的,所以如果她真走了,湯媽以後的生活也應該是不會難過的。

湯宛心裏微微有些放心,就在這種放心,漸漸鬆弛下來的情緒中她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裏還是一團模糊的光線,湯宛睡的不沉,也沒做什麼夢,睜開眼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窗外,外麵依然如早上般的昏暗光線,沒有陽光,今天是個陰天,而且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午了。

湯宛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轉頭去看床上的林佩卻發現人家走就醒了,正坐那靠著床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看那架勢還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了。

林佩繃著一張臉,注視著她的目光深沉,湯宛被他那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幹脆就把臉扭開,看見麵前地上的礦泉水抓起來,擰開蓋子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