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有點淩亂,又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膽戰心驚。
撫摩她頭頂的大手挪到了她的脖頸處,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帶起一陣陣難抑的顫栗。她不自覺地縮著脖子試圖躲閃,然而他低頭,薄唇在雪白的後頸吻了上去。
湯宛蹙眉,片刻的遲疑後,他抓住他的手掌轉過頭,晶亮的大眼睛定定注視著那雙漆黑的眸子,沉聲試探道:“阿景,那個······?”
葉景摯的聲線淡漠而平靜,也沒有再壓抑,直接開口問道,“他有我帥嗎?”
她有點兒被噎住了,隨之就低下頭,默默地不再說話。
他注意到了她身體的僵硬以及眼神的變化,食指和拇指捏住那尖俏的下巴抬了起來,漠然注視著她,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這是默認我沒有他帥?”
端凝清冷的眉眼近在咫尺,湯宛和他對望了一會兒,起先很膽怯,到後來反倒淡定了。她抿了抿唇,然後才開口道,“阿景,怎麼會,我覺得你最帥了。”
“你覺得?”他單手扣著她的腰肢,力道加重,兩指鉗著她的下頷抬得更高,低下頭逼近俯視,嗓音極沉,“繼續。”
“······”還要繼續?
她清了清嗓子,苦笑不得地說道,“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帥的人了。”
“嗯。”
她看著那雙暗沉無波的眸子,頓了頓才道,“阿景,我還是想和你談談,就像昨天晚上說的那樣,我要求絕對的尊重和平等,不管是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但是很顯然,這個我們正常人看來十分基本的要求,你會給我嗎?”
他勾了勾唇,嗓音卻冰冷得沒有溫度,“湯宛。”
又是這樣,又要生氣了,隻要她有一點悖逆他心意的舉動或言辭,他就會毫不留情地進行鎮壓,蠻橫暴力。然而這一次,湯宛不準備退縮,她覺得這個人的思維果然是奇怪。
於是這一次她不甘示弱地回擊,晶亮的眼睛死死瞪著他:“葉景摯。”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去,陰森如布嚴霜,他唇角挑起一絲笑,眼底的暗流卻洶湧異常,扣著她的下巴寒聲道,“膽子越來越大了。”
她抿唇,晶亮的雙眸中也浮起幾絲壓抑的惱意,向他十分鄭重地強調:“葉景摯,你如果真的有意願和我往進一步發展,那你務必明確一點,那就是我不是你的下屬,更不是你養的寵物,夫妻這四個字,意味著戀人,意味著一段平等的關係。”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然後麵上浮起一絲微笑,“你明白麼?”
湯宛這番話說完,葉景摯半晌都沒有再出聲。
他沉默地看著她,目光中的薄怒已經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夜般的沉靜與冷漠。
她被看得渾身發毛,咽了口唾沫,視線卻沒有絲毫的躲閃。
不知這股勇氣的來源是何處,可她就是敢,敢和他對視,敢冷靜低沉地和他談條件,敢承受有可能立刻就會隨之而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