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衛卻不是常人。瞪了杜思邈一眼,他猛一扭腰便騰空而起,鷂子翻身順勢甩出鞭腿,正掃在杜思邈的小腹上,宛若踢球一般將杜思邈提出五百米開外。
杜思邈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指著李衛破口大罵,“李衛,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明知道我擅長遠程攻擊,不擅近身肉搏,還踢我?”
李衛落地依然風姿颯然,一手按住腰間劍柄,冷笑道:“你才不要臉。明明不善於近身肉搏,卻還敢來蹬我?”
他說得很有道理,杜思邈一時之間竟無從反駁。索性便不反駁了吧。杜思邈豁然起身,拍拍屁股,卸下肩頭的長弓,彎弓拉弦,嗖嗖嗖連發三枚鳶尾箭,你追我趕地射向李衛。
“你個不得好死的東西!”
那三枚鳶尾箭破風而來,每一枚都五彩斑斕。好像三顆星星劃過寂靜的夜空。
李衛手腕一抖,拔出腰間長劍,劃出一道彎彎的寒光,宛若一輪勾月印在半空,砰砰砰三聲便將鳶尾箭打落。
他迎風傲立,額前一縷發絲脫離束縛,飄蕩起來,將他白皙而剛勁的臉龐,更渲染出幾分英氣。
“杜思邈,鬧夠了沒?”他厲聲斥則,“打了十年,你何曾贏過我?”
杜思邈不甘示弱,又彎弓搭弦,這一次手中卻沒有箭:“李衛,你整天偷看大姑娘,我懷疑你功夫退步了。”
“放屁!”
“放就放!”杜思邈嘴角微微一樣,當真鬆開了拉弦的手。
砰——好像他真的放了一個響屁。但李衛去目光一凜,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感覺一道勁風襲來,電光火石一般,立即下意識的側身躲避。但冷不防左肩卻微微一痛,一股強大的力量刺入了他的肩膀,掀得他腳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才沒有跌倒。
杜思邈來勁了,眉飛色舞地笑道:“如何?我新研發的大招如何?”
“你……”李衛按了按肩頭,摸到一股**的漿液,將手指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血。
方才杜思邈手中明明沒箭,又如何傷了他?那道破空的暗勁,他似乎察覺到了它的方向,怎麼沒躲開?
疑竇叢生,李衛隻能用探尋的目光望著杜思邈,滿臉驚訝。
杜思邈卻喜得像個小孩,將弓掛在肩頭,笑道:“我可不像某人,對兄弟也下狠手。忒的凶殘下流狗東西。我隻用了一成勁,讓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很厲害。”
李衛知道杜思邈這是罵他呢,但這事太小,他不在意。卻隻驚奇於杜思邈剛剛的招數。如果真如杜思邈所說,隻用了一成勁,那麼如果全力一射,隻怕剛才他真的就死了。
這麼一想,他就額頭就滲出了冷汗。暗想,這大紈絝什麼時候開竅了,竟能研究出這麼詭異莫測的招數?
不僅是招數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這裏麵還有戰略,當真可以當做杜思邈殺敵保命的奇招。
杜思邈輸了十幾年,終於贏了李衛一把。自然喜不自勝,掛著弓箭顛顛地跑過來,拉起李衛的衣袖,笑道:“莫生我的氣,誰叫你看不起我?如今怎樣,我也和你差不多了。你總要正眼看看我了吧。”
“不!”
“為什麼?”杜思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因為你是男人。”
杜思邈恍然大悟,卻好脾氣地哈哈大笑,“走走走,請你吃酒找女人去。”
李衛微笑一下,將長劍插入腰間劍鞘,任由杜思邈拉著自己的衣袖往天守閣東城門走去。
他雖然輸給了杜思邈,但胸中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好像也被這一箭射走,忽然爽朗起來。夜風微涼,他想趁著這舒爽勁問問杜思邈為何下了苦功,卻冷不防聽到杜思邈又似有似無地嘀咕了一句,“重色輕友的狗東西!”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躲在建築後麵的守衛軍才敢出來。扶了扶歪了的頭盔,長籲一口氣,小聲嘀咕:“這倆黑白無常,也太無常了。大半夜到天守閣來打架。幸好我躲得快,要是撞到還不定把我打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