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問了幾例病症,皓月都是說對答如流,而且像個老大夫一樣說得麵麵俱到。
柴麗讚許神情溢於言表:“同門都說我於岐黃之術上天資過人,卻想不到僅僅一年,你不但將藥性藥理都熟練記住,將病理還研究那麼透徹,比我當年可厲害得多啦,佩服佩服。”
皓月畢竟是個八歲的孩子,聽到柴麗誇獎很是開心,有心賣弄道:“我隻是記住了哪些藥草放到一起會互衝互反而已,其他的很簡單。”
柴麗驚奇問道:“此話何解?”
皓月獻寶似的拿過《百草全書》跑到柴麗麵前,翻開書本講解道:“例如甘草與甘遂都能治內腑疾病,但兩者同時入藥煎服,就會相克成為毒藥。又如人參乃是大補之物,但是如果與蘿卜一起吃就會毫無用處。我把這些都記住了,用藥時把相反相克的藥物都避開,就不會出現醫病不成反而害人的情況。然後再大概記住哪些藥草是治哪方麵的疾病的,哪些藥草藥性較強,哪些藥性較弱,開藥時諸多藥草相輔相配,再參照病患身體條件,開出最合適治病藥方,就可以治病救人了。”
柴麗連連點頭,表示皓月說的很對。其實醫術在世俗人眼裏都是最高深莫測的技藝,皓月竟然深入淺出,舉一反三,將醫術說的那麼簡單好學。
趙長安這時也在窗外站著,聽他說起對於醫道的理解,不禁連連點頭,心裏對他很是讚許。
次日早課過後,趙長安喚來皓月,讚他道:“你學岐黃術僅有一年就已經有自己獨到見解,為師很是欣慰。”
皓月一聽,臉上得意神情凸顯,趙長安畢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雖然以前他對趙長安心有怨氣,但畢竟孩童心性,加之和趙長安有著自骨子裏的親近,此時趙長安誇他,他是從心底裏高興的。
隨後趙長安話鋒一轉:“岐黃之術隻是三清入門術法,三清道術博大精深,以後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這時柴麗喚師徒二人吃飯。
吃完飯後,趙長安領著皓月來到飛霞觀西南二十裏外的一座孤峰前。這座山峰隻有三十來丈高,不算陡峭,山上怪石嶙峋,孤零零的矗立在飛霞南麓的半山腰上。
趙長安淩空而起,飛到峰頂,俯視皓月道:“你上來,為師給你說件事情。”
皓月抬頭看著山石突兀的小山峰,悻悻喊道:“師父,這麼高,我能上去嗎?”
趙長安朗聲道:“能不能上來,試一試就知道了。”
皓月手搓唾沫,奮力朝峰頂爬去,那山峰本來就不高不陡,他隻爬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山頂。
皓月抹著額頭的汗,定睛一看,才看見峰頂原來是一片方圓一二十丈的平地。又見趙長安負手站立,正眯著眼睛看著遠方,也不知在看什麼,便疑惑道:“師父,來這裏做什麼?”
趙長安回頭看著他,手指著身前大片平地:“從今天開始,你到山裏拾取石頭搬到峰頂,直到把這峰頂的平地全部覆蓋為止。”
皓月聞言大驚失色,指著地麵道:“這這這......這什麼時候才能全部覆蓋,一個石頭那麼小,我還要從山下尋找搬上來,這,我,師父......”,說到最後,已經語帶哭腔。
趙長安伸手止住皓月道:“你不必多說,我承諾你,做完這件事後,我就再也不強迫你做其他事情了。”
皓月聽完憤然抹去淚水,大聲喊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做完這件事你就再也不強迫我了。”
趙長安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皓月用鼻子狠狠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下峰去了。
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趙長安才看到皓月從峰頂露頭,然後上半身露出來,然後整個身子爬了上來。他左腋下挾了一塊人臉大小的扁圓石頭,差不多有二十來斤重。
他剛一爬上來就躺到地上呼呼喘氣,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了。而他挾上來的那塊石頭放在山頂平地上,如同螞蟻上了書案,是那麼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