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惻隱之心大動,皓月是他不知耗費多少心血養大的,以往皓月略有不適自己都會心急如焚,此時看到皓月如此受累受罪,他又何嚐不心痛。
但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知義,若是像個婦人一般隻養不教,不但會辱沒飛霞觀一脈單傳的名頭,愧對師祖師尊,也是對皓月極大的不負責任。
他走到皓月近前,突然輕輕出手將他點暈,拋向空中。隨後手指好像疾風驟雨,點在身在半空的皓月,從少商、商陽、厲兌、陰白、少衝等穴位,到列缺通任脈、公孫通衝脈、後溪通督脈、照海通陰蹺脈等經脈要穴一一點過一遍。
皓月在空中連連翻轉,直到一刻鍾之後,趙長安才將他的奇經八脈盡數打通,然後再用靈氣加以拓寬鞏固。
過了一個時辰,皓月懵燃醒轉,剛要說話,耳邊卻傳來了趙長安的聲音:“是不是感覺四肢百骸酥麻無力,且體內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趙長安不說還好,一說之下皓月不禁深吸一口涼氣,感覺身體狀況和趙長安說的一般無二,躺到地上連連點頭,急切問道:“是是是,我這是怎麼了師父?”
畢竟他隻是個八歲孩童,雖然趙長安對他嚴苛至極,但一遇不妥還是首先想到尋求師父幫忙。
趙長安微微笑道:“剛才我給你打開了體內的奇經八脈,以後你可以暢通無阻的吸納天地靈氣,施展道門術法,也算是半個修行中人了。”
皓月聞言眼睛一亮:“我也可以像師父師娘一樣可以隔空取物、翱翔天際了?”
趙長安點頭:“但要完成為師交予你的任務之後。”
皓月聞言又氣哼哼的低下頭。
“坐下!”,趙長安突然喝道。此時他下頜留了半尺長髯,唇上八字濃須,嚴肅說話時有種毋庸置疑的氣度。
皓月連忙像操持早課一樣盤膝而坐,手心朝天放於膝蓋。趙長安隨後和他相對而坐。
“現在為師教你呼吸吐納之法,你先深吸一口氣,是否感覺這口氣從上往下經由肺髒......”,趙長安娓娓道來,為皓月講解道家呼吸吐納、吸收天地靈氣之法......
眨眼又是兩年過去,這兩年皓月每天早出晚歸,依著趙長安之言往那小石峰頂搬運石頭。
石峰上怪石嶙峋,並沒有路徑,要是個一般人雖然也能爬的上去,但卻非要累個筋疲力盡、半死不死才行。而皓月更是要抱著一塊石頭,攀爬更是困難,最開始累的呼吸不濟、手臂腿腳酸麻幾乎失去知覺,有幾次都差點暈倒在半途。
但他發現,每到自己疲累至極、癱倒不動的時候,默念師父授予的靈氣口訣運行周天,就會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流衝進丹田,渾身為之舒坦,這感覺就好像久渴之人喝到甘甜泉水一般。
皓月漸漸的迷戀上這種快感,從先開始對搬石頭的不情不願,到後來剛吃完飯就迫不及待衝出道觀,飛身去往山裏,尋找石頭搬上石峰峰頂。
此時雖然已到初秋,山林開始落木,但太陽仍有餘威,燦爛的陽光照耀之下,山中仍然寂靜無聲。皓月一出道觀便甩脫上衣,光著脊梁飛奔疾掠。
十歲的小少年膚色黝黑發亮,雖然身體瘦小但並不羸弱。石峰四周的石頭已經被他搬了個幹淨,所以現在必須要擴大範圍去尋找。
趙長安與柴麗牽手站在離石峰不遠的一棵樹上,看著皓月正兩隻手臂各挾著一個二三十斤重的青石從遠處飛奔至石峰處,途中一步就能掠出丈許遠。
到了峰下,他停身吸氣,竟然不用雙手,隻靠著雙腳蹬住山石,幾個縱躍就到了峰頂。這說明皓月體內已然修出靈氣,並且對靈氣的運用已經頗為純熟。
柴麗見狀驚歎咋舌:“皓月簡直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趙真人教育徒弟可真是有一套!”
趙長安本來看到皓月的進步心裏也甚是滿意,聽到柴麗的讚歎,哼聲笑道:“我飛霞觀一脈單傳,倘若不慎出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廢柴,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