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比賽呢?”她又問。
從藺雅此刻坐著的角度看不到母親的表情,一會的沉默,藺雅還是回答了。“比賽,鋼琴獨奏和小提琴合奏。”
“那你呢?同學們對你如何?”她再問。
藺雅看向車窗外,低聲說了兩字——“懷疑”。
母親再也沒問,藺雅也不再說什麼。
“女士們,到了,下車吧。”父親打破尷尬。車停在一家名為YEAR的店前。入眼的是櫥窗人形展示架上的兩套婚紗。
“媽?”藺雅不解。
“周四收到一張請帖,明天要出席你的大表姑的婚禮帶你來買幾套禮服。比賽也要禮服,進去吧。”母親沒有回頭,話卻格外清晰地傳入耳。
“進去吧,婚禮什麼的都是借口,你媽很支持你去比賽,但又不好意思而已。”停好車的父親現在藺雅身旁,拍了拍她肩膀。
藺雅看向父親,微微一笑,點頭。
第二日,是藺雅大表姑的婚禮,這大表姑是藺雅父親那邊的親戚。
禮服,藺雅隻正式穿過幾次。修原的禮服,因為校領導對其款式存在爭議,所以此遲遲未定。
————————————————————————————————————
婚禮現場,和主人家的打完招呼,三三五五聚在一起談工作近況的男人們、一起玩耍的孩子們、一起聊孩子的婦女們,最是常見。
“今天她表姑大婚,我特地給啟敏買了套新裙子,YEAR秋季出的,牌子貨。”其中一個身材豐盈的婦人拉著她十五歲大的女兒,邊說邊指著自家女兒身上穿著的深紅色無袖圓領過膝裙。
“YEAR啊,聽說這個品牌除了服裝,在化妝品和飾品領域也是知名品牌。”另一個穿米黃色衣服的婦人感歎。
“可不是,別看它輕飄飄的,這裙子可花了不少錢。可是說到耗錢,還是啟敏這孩子學舞蹈花的錢多。不過孩子喜歡,也顧不得那麼多,你們說是不?”婦人滿是得意。
婚場的幾百米外,從黑色私家車上下來兩母女。母親拿著黑色手包,穿著立領黑邊的旗袍,袍身以白為底、繡有青花紋樣,三分長的袖,白色低跟鞋;女孩衣著同樣立領黑邊,無袖對襟、青藍的花式盤扣,裙末端未過膝,裙身同樣繡有青花,白色披肩和黑色亮質皮鞋。兩人儼然是母女裝,母親挽了個簡單的發髻,女生紮著高馬尾。
“很久沒有帶雅雅出席婚禮了,上次是十二歲吧。也別怪你爸爸臨時有事,公司總不能丟著。”季翎一邊走一邊對自己的女兒說。
“我能理解的。媽媽。這衣服……”藺雅微微一笑。
“衣服是我之前買給你的,早就洗好的,一直沒有拿出來而已……”緊接著季翎又道“對了,雅雅,還記得你那個堂妹啟敏嗎?”
藺雅回想了一會,“三伯的獨女,比我小大概兩個月,對吧。”
藺雅自然是記得她這個堂妹,不知道是受她三伯母的影響還是怎的,她這個堂妹凡事總要和她比一比,例如比頭發長度、吃飯速度、體重、身高、成績等。而藺雅一向不愛與人比些什麼,除此,每每她那堂妹比贏了,她的三伯母總要跳出來奚落她兩句才肯拉著她堂妹的手離開。下次再見到的時候,她的三伯母總要把陳年老事翻出來,讚揚一下她的堂妹啟敏。
季翎拉起藺雅的手,“說實話,你媽媽最討厭親戚語言之間的較量。婚禮、彌月、壽宴等等這些,定少不了這較量。你三伯母卻是最愛,每次張口閉口提的都是你的堂妹啟敏,每每還愛拉著我說。所以經常和你爸一起去,沒帶你,免得你也糟心。”
“媽,我沒關係的。”
季翎看了看藺雅,笑道“真像我。經過這次後,你若還是愛去,以後都帶上你。前提是爸媽要有空。”
主人家在婚禮入場處接待賓客,這是婚禮的見證儀式,設在婚慶公司承包的草地上。心形氣球拱門,往裏的兩旁各有十幾根花柱排列出一條直道,直道左右兩旁有純白的長座椅。上午太陽猛烈,兩個搭起的白色帳篷,供新人休息;十五個的淺紅帳篷,供賓客休息。帳篷都是裏麵看不到外麵,外麵觀不到內的,但內外隻是一簾之隔。
季翎和主人家打過招呼後,拉著藺雅隨意選了個淺紅帳篷,正想伸手撩起簾的時候,清楚聽到了裏麵的談話。
“說起這個,修齊的女兒,比你家的啟敏大兩個月對吧?也好久沒見過她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上。”帳篷內一位穿淺綠間白衣服的婦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