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我叫許沐陽。”
“啊?”藺雅一時沒反應過來。
“昨晚綜合樓,我們見過。”
“原來是你,晚上太黑,沒看清。我是藺雅。”
遠處一名戴無框眼鏡清秀的男生看了他們一會,皺了皺眉,眼神裏透出一絲不悅,轉身離開。
“小提琴有獨奏嗎?”
“隻有合奏。”
“噢……去圖書館找琴曲吧。”藺雅轉身就走。
“雖然是校長指派,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本事?如果沒有,那我也沒有必要配合你。就在前天,傳出有一女生進禁區送禮。且就我所知,你們班的歐陽萱鋼琴彈得尚好,參加選拔卻沒被選上。”
聞言,藺雅停下。她沉默片刻,“我知道有許多的懷疑,我不想去爭吵一句。在沒有人願意相信你的時候,再多的語言都顯蒼白。目睹的現實,可讓猜疑不攻自破。走吧。”藺雅轉了個方向。
“去哪?”
“練習室。”
藺雅進了練習室,發現許沐陽隻站在門口,沒有想進來的意思。
“你怎麼不進來?”
“萬一你不會彈,或是彈得難聽,這麼難為耳朵的情況,我沒想好要怎麼麵對。站在這裏,至少,走的快。”
“你倒是想得周全。”藺雅坐在琴凳上翻起鋼琴的琴鍵蓋,自嘲一笑。
緊接著,她快速從左到右每鍵按一次,許沐陽搖搖頭轉身準備邁步離開。
忽然兩個沉音碰撞,哀婉的琴音傾瀉而出,挽留住了少年。
彈奏不久就出現了雜音,少女被迫停下,原來是少年的手同時按下了幾個白鍵。“先把眼淚流幹了,再彈琴。”
藺雅紅著眼,抬起頭看著許沐陽。
“你有那實力讓我配合你……昨天晚上,你在哭,對吧。”
“別弄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剛看那姿勢,聯歡彈鋼琴的人是你吧。說不是,你騙外行人就行,每個演奏者的細微動作都是獨一無二的。且據我所知,歐陽萱學琴不久,斷斷達不到聯歡時那種閉眼顯自然的程度。”
藺雅移開了許沐陽的手,閉上眼睛,手指嫻熟的在黑白鍵上跳躍。她釋懷一笑,“你說得沒錯,跟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兩隻小兔子甲、乙,它們是好朋友,有著十年友誼的好朋友。甲兔從小被甲兔媽媽逼迫學培花,因而甲兔種得一手較好的花。因為甲兔媽媽不許的原因,甲兔不能告訴任何兔子,自己有這樣的本領。
有一天,農場白兔偶然得知甲兔的培花本領。於是農場白兔找到了與自己有交情的甲兔媽媽,希望甲兔能幫自己種花與別的農場比一比。
不久,乙兔知道了,它接受不了甲兔的欺騙,指責甲兔多年的隱瞞。對於甲兔的解釋,乙兔說了句不想聽。你說甲兔該如何?”
琴音未停,隻是兩人無話。藺雅又道“故事而已,聽了就好,不用放心上。”
“《卡農》之所以奇妙,就在於一千人聽後,就有一千種感觸。事情也一樣,不同的人看法不同。要是我,應該是高興的吧。換句話說,好朋友,理解也是遲早的事情,不對嗎?”
藺雅輕“嗯”了一聲。
周五,校方發下旅遊意見書。最後一行標著,貧困生由正校長出資。似乎校方真的想讓所有學生出去遊玩一次。
周五下午藺雅回家,母親正在做晚飯,父親在沙發上看電視,這令她有點驚訝。
“爸媽,我回來了。”
“雅雅,去洗手,準備吃飯。”
“嗯。”
藺雅家在外郊,是普通的住宅房,兩層半,附加有車棚的小院子。一樓有客廳、飯廳,一間睡房,另有廁所和浴室;二樓無廳,一條長廊左右兩側有房,分別是藺雅及其父母房間再加兩間客房和廁所浴室;三樓隻有一間房間,常年上著鎖,她也不知道裏麵放著什麼。有個通向三樓陽台的門,門外是半露天的花園,有一個秋千和許多大小盆栽。
飯中,母親向藺雅提出吃完飯和一家人一起出去買幾套禮服,藺雅點頭答應。
黑色的私家車緩緩駛出住宅房,通電卷閘門下降,一家三口出門。
“最近學校裏如何?”母親循例問。
後座的藺雅先是一愣,“正校長是位年輕女性,她安排下周三,全校去旅遊,意見書回去給您看……除此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