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2 / 2)

靜悠不語,她眼睛裏有一種疏離,輕輕鬆開手,那鏈子從她手裏滑落。

“宋煜,結束吧,我隻是厭倦了,厭倦成為你報複的工具,厭倦你將我和蕭眉玩弄於股掌之中。”靜悠的聲音疲憊至極,也平靜至極。

宋煜心裏有一種痛彌漫開來,他知道他就要失去她了,雖然他曾經失去過她,七年的時間也是漫長的,雖然知道她恨他,但是他心裏卻有一分篤定,他知道她是愛他的,尤其是三年前他派人拍下小悠的照片,他是那麽欣喜,所以他費盡心機,把她帶到身邊來。現在呢,她的那雙眼睛裏除了疏離和冷漠還有什麼。

可是現在他竟沒有別的法子,抹不去她眼中的冷漠,溫暖不了她的破碎的心。

靜悠平靜地轉過身子,找屋子裏走去。

宋煜情急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裏有一種掩飾不住的痛楚之色:“別走,靜悠,你願意聽我說嗎,我愛你!”說道最後那語氣裏竟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溫柔!

“是嗎,”她的唇邊浮現一個動人的笑,“可是,怎麼辦,我不愛你了。”.他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突然一股恨意冒出來,恨她如此自若,恨自己如此狼狽。現在看來可笑的隻有他了,作繭自縛。

他箍緊她手腕,用了一種蠻力,拖了她走。

靜悠一路掙紮,快要走到樓梯口,她突然明白他要幹什麼,她低聲憤怒道:“宋煜,你放開我,你這個肮髒的,下流的東西,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也看不起自己,我就是肮髒,下流,今天就是讓你看看什麼是肮髒下流!”宋煜也低吼道。“放開,你放開!”靜悠恨恨朝他手上咬了下去,那麼用力,她覺得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這時宋煜沒有動,卻用一種低低的暗啞的聲音說道:“靜悠,我是真的愛你。”

靜悠慢慢鬆了口,她抬起頭看見他的眼睛像極了燈光下的鑽石,明亮奪目。她恍惚起來,如果沒有遇見他,如果沒有遇見他呢,可是經過了千萬裏的跋涉,隔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她還是一眼看見了他。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幕卻鮮活得如同在昨天。

八年前

洛杉磯國際機場靜悠隻帶了一個小小的行李跟在蕭眉的後麵,機場裏人聲鼎沸,靜悠卻恍若未聞,她一直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想著媽媽,想著媽媽的離世,她難解心頭的痛楚。媽媽得是肝癌,是的,醫生說,跟心情有很大的關係,是的心情,自與爸爸離婚後,媽媽表麵上樂觀豁達,可是在沒有人的時候,靜悠卻看見媽媽黯然神傷的表情和悠長的歎息。

媽媽是教授的女兒,爸爸這個鄉下出身的窮小子,使出渾身解數來追求媽媽,可最後呢?靜悠苦笑了。

媽媽臥床不起,牽著她的手說:“悠悠,別恨你爸爸,男人心裏裝了太多東西了,有愛情,自然是錦上添花的美事,沒有也不是什麼憾事。我聯係過你爸爸,如果我不在了,他回來接你的,陪著他,靜悠,別讓他走得太遠。悠悠,我的女兒,但願你有一份平平凡凡的幸福,不過我是看不到了。”

她眼裏含著淚,聽著媽媽的囑托,聽著媽媽回憶與爸爸那些美好的過往。

隻是世事滄桑,人心易變。

媽媽去世後,靜悠整理遺物,發現媽媽三大本厚厚的日記,記錄所有的心情。可是有什麽用,她望眼欲穿,甚至等不來爸爸看他一眼。所有事情爸爸指派了姑姑家的女兒表姐蕭眉來處理,包括接靜悠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