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悠渾身無力依靠在柱子上,閉上了眼睛。忽然一陣熟悉的淡淡的香煙味縈繞在她的鼻前,驀地她睜開眼睛,宋煜正在凝視著她。
燈光下,她穿了件鵝黃的絨衫,外麵罩了件淺灰色的大衣,脂粉未施,卻雅致動人。柔和的燈光反射在她的眼睛裏,像天上閃爍的星子。他將手中的香煙扔掉,不自覺地抬起手來輕撫她的臉,他指尖冰涼。靜悠將臉閃在一遍,避開了他的碰觸。她的臉上浮現一個嘲諷的笑,冷冰冰地說:“怎麼,蕭眉走了。”
他哼了一聲,似笑非笑:“怎麼吃醋了?”
靜悠惱恨交加,她恨透了這種局麵,覺得宋煜就像一個勝利的獵人,穩操勝券。他隻是旁觀著她的掙紮,欣賞她的掙紮。
“吃醋,你未免高估了自己,”她恨恨道。
“不是嗎,”他兩隻手扶在柱子上,將她箍在他的懷裏,熱熱的呼吸在她的臉上,“畢竟,那天你也沉醉其中,今天,我和蕭眉……”。
“你住口,”靜悠狠狠推開了他,心裏那種絕望感抓住了她,是的想起那一晚的迷亂,她更加無地自容。
“不敢承認,是嗎,那你躲在這裏看什麼?”宋煜的臉上掛著一絲殘酷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怕極了她的冷淡,也怕極了她的置身事外,他寧願挑起她的怒火,寧願他對著他大叫。
靜悠抑製著自己的怒意,說道:“宋煜,你勝利了,爸爸腦中風,東華易主,蕭眉她是我爸爸最得力助手,現在她成了你的最佳拍檔,想必,她在東華的並購中起了不小的作用,而我,隨便你怎樣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爸爸做過什麼,我想我們已經付出的夠多了,如果還不能平息你的怒火,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她看了他一眼,想要離開。宋煜卻緊緊攫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看著她:“韓靜悠,你懂什麼,你別自以為是,你知道什麼?”
“宋煜,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和你糾纏。”靜悠抬起頭來,坦白看著他,說:“你所做一切是為了海倫是嗎,你的未婚妻,你心中至愛的女子是嗎,那一天我在你的書房裏整理,看見過她的照片,也看見你為她寫的東西,”靜悠想著自己剛結婚沒幾天,在書房看書,卻發現了那麼多照片,她驚慌失措,想到這裏,那種久違的心痛又來了,她的眼睛裏有了盈盈淚光,“宋煜,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記得你在每一張照片上都標注了日期,和地點,這些讓我太慌亂了,所以我去找爸爸,”她的眼光迷蒙起來,宋煜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繼續說下去“其實我隻是像小時候受了委屈,本能找他傾訴罷了,但是他卻不在。所以,我在辦公室的小休息室裏等著他,可是你卻來了,宋煜,你跟爸爸那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沒有看見我,你那麽愛她,是吧?”
“‘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終宵’這是你寫給她的其中一句話,是嗎,所以我回來後,我要跟你離婚,我們那個婚姻不過是心血來潮時的一個錯誤,也許是你有意為之,畢竟跟我結婚,能讓韓清遠措手不及是嗎?那天你也是這樣說給爸爸聽的。”靜悠的情緒已經漸漸平複。
靜悠慢慢抬起手來,從堆領的絨衫底下扯起一條亮晶晶的鉑金的項鏈,那上麵穿了一個細細的戒指。宋煜眯起了眼睛,他認出了它,那天她暈倒,他也在她身上發現過,那時是失而複得的驚喜,現在他心裏升起了恐懼。他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了她的意思。
“韓靜悠,你休想,你休想,”他的眼睛裏有一種鷙猛的迫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