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顯然是驚得懵了，“啊？！什、什麼時候的事兒？”
“她住院第二天，警察打來電話，是車禍。”說到這兒，譚美炎眉頭一皺，“你說羊傾漾到底怎麼回事！哪有女朋友躺在醫院裏他卻在外麵風流！”
東方幹幹地笑：“沒有風流，他隻是，不敢去找祁祁。”
“不敢？我看他是不想吧！”譚美炎把聲音提高了幾分，東方連忙做手勢讓她小點聲。譚美炎氣得猛吸一口奶茶，結果被嗆著了，咳了好大半天。
東方有些手足無措，“小美，我們都知道，這次導火線是鬱嘉，可是關於鬱嘉……我……我給你講講傾漾小時候的事吧。”
譚美炎靠在椅背上，頭偏向一邊。
東方雙手捧著奶茶杯，眉頭皺得似有似無，“我跟那小子小時候就玩得特好，他爸在我爺爺公司上班，他家跟我家交情挺深。那個……其實我家挺有錢的，那個……TE超市……是我家開的。”
譚美炎轉正頭看著東方，那表情，不知道吃了好幾噸的驚。
“我們六歲那年，比較狗血的，我被綁架了，但實際上，那腦子被狗吃了的歹徒綁錯人了，錯把傾漾當成我，把他綁去了，他媽媽為了救他，也被抓走了。”
譚美炎低了低頭，啐道：“確實狗血……”
東方抓了抓腦袋，“他們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警察進去救人的時候，他媽媽已經死了，”頓了好一會，東方的聲音變得低低的，沉沉的，“那天晚上又是打雷又是閃電，雨下得車子根本行駛不了。傾漾沒受傷，被救回來後晚上挨著我睡的，他說他媽媽心髒病犯了，還在地上抽筋，他沒敢靠近，他看著他媽媽死的。”
聽到這兒，譚美炎咽了咽口水，不知該說什麼，小羊的童年，真不是一般地陰暗啊。
東方似乎陷入到了不能自拔的回憶，那痛苦的表情，譚美炎真怕他會哭，連忙說：“可他現在很好啊，現在很好。”
“我對不起他。”
譚美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說：“這不是你的錯……”
頭一次看到東方的笑容這麼發苦。
“後來，傾漾得抑鬱症了，中間有好幾年甚至不開口說話，我家一直在彌補，給他請最好的醫生吃最好的藥接受最好的治療。高中把他送到國外去接受治療，情況才好轉，鬱嘉……是第一個走進他生活的女生，所以，相對來說，鬱嘉，是比較，讓他放不下的吧……”
如果說剛才譚美炎還在同情羊傾漾小時候的遭遇，那現在她隻想笑：“感情，你之前講那麼多，隻是給鬱嘉做鋪墊啊，你這份精神真讓我感動啊。”
“啊？”東方一愣，“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隻是什麼？”譚美炎輕勾嘴角，“這些話跟我說有個屁用，讓羊傾漾自個兒到祁祁麵前說去！”如果他還找得到她。
“謝謝招待啊！”說完提起包包走人。
東方頭痛地趴在桌子上，這姓譚的和姓祁的怎麼都一個德行啊！一提鬱嘉就翻臉！
*羊傾漾坐最早的一班動車去了重慶。
六月的重慶已經開始發熱，夏天在蠢蠢欲動。
祁祁的手機終於開機了，可她不接他的電話。等羊傾漾下午一點多再給她打，她手機已經再一次關機了。
羊傾漾還記得祁祁家在哪兒，可惜，找到了地方，在她家門口守了一上午加一下午，都沒見著人。
是不在家，還是，不想見他。
家裏逮不到人，羊傾漾又打的去了祁祁帶他去過的XX中學，徐染或許知道她在哪兒。
不巧的是，今天星期天，學生隻在晚上才來上晚自習。
內校門的保衛室裏坐著好幾個人，看到羊傾漾沒有校牌，就知道他是外校人員，不讓他進。好在吃完晚飯來換班的陸大爺認出了他。
“哎呀，這不是祁祁那漂亮男朋友嗎？”
羊傾漾禮貌地點頭微笑：“陸爺爺，我想找徐染。”
陸大爺嗬嗬笑：“找那混小子幹嘛！對了，前幾天我還看見了祁祁。”
羊傾漾眼睛一亮，“真的？在學校嗎？什麼時候？”
“具體啥時候我也忘了，跟她爸一起的，而且我瞅著還有個女的，那模樣，倒有幾分像祁祁的媽媽，哎呀呀，老咯，視力和記性都不行咯！你要找徐染是吧？”
羊傾漾點點頭，陸大爺伸手摳了摳鼻梁骨，然後一把逮住一個過路的學生，“你小子高三14班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