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住的男生因為平時沒戴校牌被陸大爺戴了好幾次,這次倒是倍兒得意地嚷:“陸大爺!我今天戴了校牌的!你看!”說著挺胸,還用手晃著別在領口的校牌。陸大爺拍了拍男生的肩,“瞅見了瞅見了,我是讓你給徐染帶個信兒,讓他來內校門。”
“可這都要上課了。”
陸大爺看向羊傾漾,羊傾漾笑著說:“什麼時候來都沒關係。”於是陸大爺又重重拍了拍男生的肩膀,“那就讓他加餐時間來,說有人找。”
“大爺你手勁兒真重!”男生揉著肩膀,看看陸大爺,又看看羊傾漾,一臉困惑地走了。
羊傾漾陪陸大爺寒暄了幾句,道了謝就走了。
這個長坡,因為路燈而顯得更加長。
問了路人,羊傾漾又來到了這家羊肉米粉館。
要了一碗清湯。
似乎她還坐在他的對麵,因為米粉放太多辣椒而辣得“嘶嘶”叫,因為柒月而邊吃邊流淚。
羊傾漾都不知道吃進嘴裏的米粉是什麼味道,就覺得滿嘴的苦澀。
為什麼會這樣。
以前鬱嘉也會鬧脾氣撂電話不理人。可每次他來重慶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她。因為什麼呢?羊傾漾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鬱嘉知道他會去找她,所以每次都乖乖地呆在學校裏等著他。而祁祁,失望了吧傷心了吧,她沒乖乖地等他來,他沒能找到她。
吃完晚飯,羊傾漾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小鎮逛了三分之一,在八點一刻之前,來到內校門口等徐染。
XX中學的鈴聲有點特別,是《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裏麵小矮人們挖寶石唱的那個調。羊傾漾想,祁祁聽到這個鈴聲的時候,是不是會傻裏傻氣地跟著哼。
“我靠!是你?!”
誇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徐染小跑過來,給保衛室裏在抽葉子煙的陸大爺打了個招呼,出了校門,跟著羊傾漾走到一旁。
“我還以為是哪個美女呢,害我白激動!”徐染忍不住抱怨。
羊傾漾笑笑:“下次給你買喔喔奶糖。”
徐染:“……”
羊傾漾:“你知道祁祁在哪兒嗎?”
徐染狐疑地盯著羊傾漾,盯了好一會,下結論道:“看樣子,你真跟她分手了。”
聽到分手這兩個字,羊傾漾的臉黑了下來。饒是徐染這見慣大場麵的混小子,看到黑臉的羊傾漾,心裏也有點發怵,“是她跟我說的,我當時還覺得可惜來著,真的!”
羊傾漾的臉更黑了,“我們沒分手,她在鬧脾氣罷了。”
徐染摸著下巴,表示不相信,“看她那要死要活的樣子,不像在鬧脾氣啊。”
“如果真分手了,我怎麼會在這大半夜的跑到這兒來找你。”
“也是。”徐染讚同地點頭,又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靠,不是吧,難不成你被祁妞妞甩了?!”
這次羊傾漾的臉是真黑得不能再黑了。徐染慫慫地收回恍然大悟的表情,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啊,把我都搞糊塗了。”
“祁祁是不是回來過?”
“是啊,前幾天回來的,我問她是不是逃學了,她沒回,我問怎麼你沒陪她回來,她就說你們已經分手了。”
“那你知道,她現在去哪兒了嗎?”
徐染嘖了一聲,“我跟你說啊,我看到她媽了!”
“祁祁的媽媽?”
“嗯,漂亮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他們一家三口走在一起真把我嚇到了,不過,後來祁叔叔回來了,祁祁跟她媽走了。”
祁祁的媽媽。
在國外……
這個晚上,羊傾漾沒有回學校,打電話讓東方替他請了一天假。
而他在小鎮上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一晚。
他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信息,也許,祁祁已經跟著她媽媽走了。
是暫時,還是永遠?
她有沒有眷念,有沒有流淚。
旅館的小房間有一股淡淡的樟腦丸和除濕劑的氣味,羊傾漾縮在床頭,隻留著床頭燈。
那個晚上,她是帶著怎麼的心情在房間裏等著他。
是不是也跟他一樣。
孤獨、無助、焦急、無望……
誰對誰力不從心,誰又對誰有心無力。
年輕的感情是否都如此波折,折磨得人肝腸寸斷卻又讓人不得不繼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