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羊傾漾,譚美炎的第一反應是我閃!第二反應是,我幹嘛要閃?我又沒惹他!
於是譚美炎無視了這尊陰著臉卻依然美哉的門神,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大搖大擺地抬腳踏進宿舍大門。
就在她前腳剛踩到門檻上時,羊傾漾一把把譚美炎扯了回來,拉到一邊。譚美炎扯回自己的胳膊對著他笑得人畜無害:“迷路了?要姐姐帶你回去不?”
“祁祁去哪兒了?”
譚美炎一翻白眼,“那是你媳婦兒又不是我媳婦兒,我怎麼知道她去哪兒了,搞笑!”羊傾漾放緩了聲音,“小美,祁祁在哪兒?”
譚美炎不說話。
兩人對峙了幾分鍾,譚美炎受不住羊傾漾的目光煎熬,先開了口:“你找她幹什麼,她等著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來,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怎麼不來,她在被窩裏蒙頭哭的時候你怎麼不來?現在她走了,她消失了,你才想到她,你以為她會一直等你麼?羊傾漾,你對你們的感情是不是太放心了,你對自己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這一大段話,羊傾漾都聽進去了,可大腦中卻一直不停重複著:她走了,她消失了……她走了,她消失了……
羊傾漾的聲音像一根緊繃的弦,“她到底去哪兒了?”
譚美炎歎了口氣,在羊傾漾說下一句話之前快步走進了宿舍大門,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盞昏暗的路燈下麵。
羊傾漾回到寢室,如同前幾天一樣沉默,可東方和劉逸達都感覺到不同於往日的低氣壓,東方默默地退了遊戲關了電腦,和劉逸達眼神交流後,兩人默契地沒有和羊傾漾搭話。
是夜。
羊傾漾怎麼也睡不著,他想不通,她怎麼就走了,她怎麼會走了,她怎麼能消失了……
一種名叫患得患失的恐慌從四麵八方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為了緩解這從未有過的情緒,羊傾漾下了床,到陽台上吹風。
突然他笑了,因為現在,他居然想抽煙。
吹風吹了近一個小時,腳都站酸了。羊傾漾重新躺回床上,拿出手機。本是想看看時間,卻意外地看到條新信息,是譚美炎,她說:祁祁的外婆去世了。
*“小美,再點幾個菜唄,才這麼點怎麼吃得飽!”東方把菜單塞到譚美炎手上,笑得一臉諂媚。譚美炎把菜單扔到桌子上,“夠了夠了,你當我豬啊!豬都吃不了這麼多!”
譚美炎翹起二郎腿,“說吧,你請我吃飯,有什麼目的。”
東方歎氣,一本正經又痛心疾首地說:“憑我倆的交情,請你吃頓飯都不可以?你這麼看我,真是讓我有點傷心呐!”
不怪譚美炎這孩子好騙,主要是東方說這話時的表情、語氣和情緒拿捏得太到位了!
譚美炎有點過意不去地說:“哎呀,我這不是開玩笑嘛,認真你就輸了!”
東方點頭:“我就說嘛,咱兩誰跟誰啊!”
菜上得很快,小桌子都擺滿了。三個肉一個素一個湯還有一盤印度飛餅,兩個人撐破肚皮也才解決了一半。譚美炎看著盤子裏白花花的肉直感歎:“罪孽啊!”
東方擦著嘴,狀似無意地問了句:“誒最近咋沒看見祁妹子啊,又瘋到哪兒去了?”
譚美炎抬眼看著東方,東方被她看得發虛,“不知道就算了唄,這麼看著我幹嘛?”
譚美炎:“她去重慶了。”
靠!這麼好套話!
東方笑:“去喝奶茶?”
兩人去了就近的一家奶茶店。
“今天羊傾漾那小子大清早就起床了,我問他去哪兒,他居然不理我!嘿!脾氣見長了!”
譚美炎吸了顆椰果球,嚼啊嚼,看來他看到短信了,應該去重慶找祁祁了吧。
手機突然響了,譚美炎掏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心虛地瞄了眼東方,把通話音量調到最小,這才接通。
“喂,想我啦?……吃過了……啊?!……好吧……注意安全……嗯嗯,好……嗯……呃,在喝奶茶……嗯,拜拜。”
掛了電話,譚美炎不淡定地呼出一口氣,東方好奇地問:“誰啊?”
譚美炎把電話收好,扯出一個笑:“還能是誰,阿遠唄!”東方挑起一邊眉毛,也沒問啥,喝了幾口奶茶,試探地問:“祁祁回重慶幹嘛啊?”
譚美炎:“她家在重慶啊。”
東方:“家裏……出事了?”
譚美炎沉默,東方見她表情不對,也不好追問。過了會兒,譚美炎說:“祁祁的外婆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