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牢籠石室(2 / 2)

“我有解釋的必要嗎?”

風流冷冷一笑,反問道。

“你若解釋不了,便無法證明你的清白!”

“清白?什麼清白?”

風流有些困惑,不過心中卻又覺得隱隱明白了些什麼。

“糧隊遇襲,你久久未曾現身,那個時候,你在哪裏?你出現的時候,身上為什麼會穿著山賊的服飾。還有,糧隊的行蹤保密,賊人又如何能清楚知道糧隊的行蹤,從容布置好陷阱,等著甕中捉鱉。還有你這頭雪白的頭發,又是怎麼回事?如此種種,你覺得不應該給個合理的解釋嗎?”

殷曼陀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睛卻始終盯著風流。這個少年眼眸,明亮有神,清澈之中卻帶著一絲倔強和憤然。若單從眼神來判斷,殷曼陀倒是已經信了少年不是墨奇的奸細。然而,光有眼神,明顯是不夠的,她是憲兵營主,必須講究真憑實據。

“哈哈…原來是把我當成山賊的奸細了,既然這樣,還要我解釋什麼?你是憲兵營主,如何裁決,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還在等什麼?等著我自己認罪嗎?”

風流忽然狂笑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很快就被嘲諷所取代。

殷曼陀皺了皺眉,風流此時的反應,與艾米娜所描述的那個少年形象,明顯有所出入。據艾米娜所講,這個風流是那種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冷靜的人,成熟的程度遠超同齡少年。可如今一看,似乎也跟一般這個年紀的少年差不多,就像是渾身長刺的刺蝟,稍一挑撥,立刻就會豎起尖刺,進行反擊。有些時候,這種少年衝勁或許需要,可在這種時候,這種年輕氣盛,隻會對他更加不利。

果然,憲兵們見風流這樣的態度,一個個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心中已經有七八分認定他是做賊心虛了。他們都是閱人無數之輩,什麼人在什麼時候有怎麼樣的反應,基本也了然於胸。風流這種表現,也很自然地被視為有很強的防備心態,攻擊意識強烈的狀態,也就是一個人在心虛的時候,麵對審訊時,經常會做出的反應。而他最後那句破罐子破摔式的語言,則被視為了風流以退為進的策略。

“嘿…果然是條漢子,營主,既然他已經認罪,那便讓他簽字畫押吧。通敵叛國,理應處以極刑,您也可以裁決結案了。找到了這個奸細,也算是對這次戰鬥之中,死去同僚弟兄們有所交代了!”

一個年紀頗大的中年憲兵忽然站了出來,陰陰地看了風流一眼,接著風流的話茬說了下去。三言兩語,便將風流通敵叛國的罪行,坐實了。

殷曼陀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風流。風流更懶得說話,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竟然就這麼徑自走到角落坐下,不再理會殷曼陀一行。

“放肆!營主大人麵前,你竟然如此放浪無禮,不要命了嗎?”

那個憲兵大怒,指著風流怒斥道。謹慎地看了殷曼陀一眼,隻見她麵無表情,心中暗暗打鼓。“玉羅刹”一怒,不說這個該死的奸細,就連他們估計都沒好果子吃。

風流卻是理也不理,側過身去,閉目養神起來。

“你!…”

在營主麵前,被個奸細這般無視,那個憲兵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憤然上前,手中的鞭子,就要隔著柵欄朝風流揮過去。

“蔣有當,你要做什麼?”

一句平靜地的問話,卻讓那個名為蔣有當的憲兵硬生生將手中的鞭子停了下來。

“營主!他…他太放肆了…我…”

蔣有當的額頭冒出冷汗,說話竟也結巴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

“僭越上級,自作主張,應該如何,應該不必本主多言了吧?”

殷曼陀將目光落在了蔣有當的身上,蔣有當心中一慌,連忙回答:

“僭越之過,應該…應該打軍棍三十…而且…必須棍棍見血。”

“那還在等什麼?”

“是…屬下立即就去領罰!”

蔣有當不敢多言,連頭也不敢抬,便匆匆退出了石室。

風流嘴角微翹,眼中露出幾絲嘲諷,卻是沒有說話,就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殷曼陀看著風流倔強的背影,微微一歎,說道:

“你若是一直如此,即便有人想要幫你,也無從入手。命是你自己的,你好好考慮清楚!希望我下次來的時候,你會表現地聰明一些!”

她的聲音有些生冷,可風流卻在其中卻竟然有那麼幾分柔意。不過,他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哐啷一聲,石室的鐵門隨著女營主的離去,重新關閉,石室內的光線再次暗淡了下來,可是風流的眼中卻有一團火光,隱隱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