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牢籠石室(1 / 2)

奇多辛城,憲兵營監獄。

憲兵營的監獄,在奇多辛城一直是所有軍民心目中的恐怖之地。關在這裏的囚徒,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就是犯了嚴重軍規的軍人。無論是上麵的哪一種,對於憲兵們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對他們來說,隻要關在這裏的都是惡徒,而且這輩子幾乎沒有希望再出去的惡徒。

總是與這些惡徒打交道,這些看守牢獄的憲兵的性子當中自然有許多陰暗的因子,加上監獄之中得天獨厚的惡劣壞境,同樣也是最佳的審訊地點。所以,在這座監獄的旁邊,正是一間審訊室。在這間審訊室中,受審的嫌犯聽到旁邊監獄之中傳來的哀嚎和慘叫,精神上往往就承受不住,自己招供了。

此時,風流就靜靜地躺在審訊室的一間囚室之中,額頭上著冷汗,嘴裏嘟念著什麼。他是昨天深夜被送到這裏來的。

大雪停後的第三天的夜晚,殷曼陀帶領的憲兵營終於趕回了奇多辛城。當守門的衛士看到糧隊出現的時候,甚至都認為遇上了哪裏來的難民。若不是隊伍的憲兵及時亮明身份,糧隊估計已經被擋在了門外,到糧草交接,傷員安排等一切事情搞定,已經是深夜了。風流就是那個時候,被送到憲兵營的審訊室暫時關押的。畢竟他是否奸細還未定性,直接關進牢房有些不太合適。自從那天風流昏迷之後,竟然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頭發也一直保持著白色。直到現在,他終於有了要清醒的跡象。

雪後的早晨,陽光似乎格外地燦爛。與陰暗潮濕的監獄不同,審訊室至少還是有窗戶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照在了風流的雪白的頭發上,將其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竟有幾分神聖的味道。

“不!”

昏睡中的風流忽然驚叫一聲,一個打挺,直直坐了起來。喘了幾口粗氣,風流終於意識到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怖是來自於夢中,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醒過神來,風流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不對勁。鐵欄石牆,鎖鏈密室。這分明就是一座牢籠監獄。風流眉頭一皺,一時分不清自己所在究竟是何地方。腦海中的記憶隻停留在當日與顯露凝氣發體的境界的朱權交戰時,“腦熱”忽然壓抑不住地爆發,之後的事情便再也記不得了。肩頭雪白的發梢也正提醒著他,那個時候的“腦熱”絕不是虛幻。

“這到底是哪裏?難道糧隊已經被攻破,我已經成了他們的俘虜了?”

風流暗暗想到,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畢竟當時糧隊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沒有其他變故,糧隊的命運已然可期。

“哐啷!”

就在風流百般猜測的時候,石室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了。刺眼的陽光透了進來,迷住了風流的眼睛。他眯起眼,以手遮眉,朝門口看去。

門口一黑,一個身影走了進來。看清來人的裝扮,風流心中一沉,因為他分明看到進來的人身上所穿的正是他極為熟悉的奇多辛的軍服。

這個身影進來以後並沒有繼續往前,而是躬身等在原地,隨即一個略顯纖盈的身影出現了門口。這個身影卻是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風流所在的鐵欄之前。

“憲兵營主?”

風流自然還記得半年前那個英姿煞爽,一開口就打了他們幾十軍棍的憲兵女營主。既然憲兵營主出現在了這裏,那麼這裏是什麼地方基本上已經不需要再猜了。風流心中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同時也多了幾分慌亂。不過,他倒是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正色朝殷曼陀行了一個軍禮。

殷曼陀見狀,眼中劃過一絲異光,點了點頭,回了一禮,卻是沒有說話。

風流不明情況,自然不會隨意去起話頭,氣氛一時間變得沉默起來。

過了良久,殷曼陀心中悠悠一歎,說道:

“風流!齊烏斯村人,父親風。母親不詳,祖籍不詳,風的過往不詳。父子二人,十二年前出現在齊烏斯村,以狩獵為生。三年前,風卒,死因不詳。風流入伍之前,曾與征兵隊發生衝突,一箭逼退征兵隊強行進攻的勢頭,箭術精湛,從軍第一天,與老兵古利安進行賭鬥,平分秋色,同天在酒館與人鬥毆……以上種種,足見風流之武技,非比尋常,然師承不詳!”

殷曼陀麵無表情地緩緩道來,然而風流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一個不詳,就像是一把大錘,一下接著一下衝撞著風流的胸口,當她說完最後一個不詳的時候,風流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憲兵營竟然在調查自己,這讓他的內心升騰起了一陣不安和反感,還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憤怒。

“營主大人,您想表達什麼?”

風流陰著臉,盯著這個美麗卻清冷的殷曼陀,冷漠地說道。

“如此多的不詳,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殷曼陀的臉色同樣陰冷,迎著風流的目光,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