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狐的言語震驚中帶著怨毒,就連旁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出來。殷曼陀皺了皺眉,問道:
“妹妹,你認識此人?”
艾米娜仔細看了看六指狐,確定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過這樣一號人存在,然後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他!”
這樣的回答讓殷曼陀的秀眉皺得更緊。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哈!沒見過我?你竟然說沒有見過我,我有今天可全是拜你所賜啊,美麗的小姐!”
還未等殷曼陀發問,六指狐忽然激動了起來,狂笑著說道,隻是笑聲之中除了悲涼,卻沒有任何的真正的笑意。
“混帳,你這賊人胡說些什麼,艾米娜小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容你惡言汙誣蔑,肆意褻瀆!”
艾米娜本人還未說話,一旁的憲兵先惱了,猛然一拳,打在了六指狐的心窩處,將他打得痛苦地躬下了身體。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個跟在營主身邊的少女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光看她於殷曼陀關係親昵就足夠讓他們對艾米娜保持足夠的尊敬了。
“噗!”
六指狐吐出一口血痰,伸出那隻剩下斷掌的右手,怪笑一聲:
“汙蔑?老子的右手斷掌至今都還在隱隱作痛。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早已經忘得一幹二淨!哈哈……”
“你…原來是你這淫賊!沒想到你倒是越混越墮落!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應該直接砍了你的腦袋,省得你出來為惡!”
看到斷掌,艾米娜終於想起來了,在半年前,一場酒館的鬥毆之中,曾經砍斷過一個新兵的手掌,也正是那個時候,她與風流等人起了衝突,被風流幾番“欺辱”又搭救,將一個少年的影子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坎上。
這六指狐竟然就是當初那個新兵,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當時那個新兵,不僅做了山賊,甚至還混上一個頭目的位置。不過,這非但沒有讓她覺得愧疚,反而讓她更加鄙視和厭惡。
“這是怎麼回事?”
殷曼陀顯然沒想到這山賊的頭目真的與艾米娜有所瓜葛,不由眉頭輕皺,低聲問道。
“姐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酒館打架事件之中,在酒館調戲女侍,被我斬斷手掌的新兵。沒想到他墮落至斯,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與山賊為伍。真是惡性難馴!”
艾米娜毫不隱瞞,也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恥。
“原來如此!那姐姐一會就再幫你出出氣!”
殷曼陀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捏了捏艾米娜白嫩的臉蛋。然後,神色一冷,眼帶寒光地看向六指狐,也就是風流之前的同伴,被特勒衛首踢出了軍隊的索斯。
“聽我的弟兄們說,你有話要對本主說?”
六指狐看了一眼殷曼陀清冷的臉龐,聯想起當初在憲兵營集體挨軍棍的事情,心中微微一寒。不過很快又被狠厲和怨毒所取代。咧嘴怪笑道:
“沒錯!老子想跟營主閣下你說,這天寒地凍的,老子有點冷,有點寂寞了,所以想讓營主閣下你過來陪老子說說話,彼此交流一下感情!要是能夠春宵一刻,那就更…”
“放肆!你找死!”
憲兵們見他對自己的營主語出不敬,立即怒火中燒,根本不等他把話說完,衝上去劈裏啪啦地對著六指狐便是一陣海揍。
六指狐一拳一拳受著,可是眼中卻沒有半分求饒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嘴裏還不時吐出一兩句髒話來。
這更加激怒了那些憲兵,下手更加狠起來。到了最後,六指狐已經被打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整個人癱軟了下去,若不是兩隻手臂被繩索牢牢困住,隻怕他此時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夠了!再打就死了!”
殷曼陀見六指狐已經奄奄一息,終於開口製止了憲兵。
她上前一步,櫻唇附在六指狐的耳邊,輕聲說道:
“如果你想跟本主耍嘴皮子,那也由得你!本主可以保證,我們憲兵營有的是手段,讓你承受比剛才那些亂拳更加痛苦的事情。不過,你放心,在你承受完那些之前,你絕對不會死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嚐試嚐試!紅楓盜二當家馬略的軍師,六指狐閣下!”
六指狐的瞳孔一縮,心中泛起了一股透底的寒意。鼻間隱隱傳來女營主的身上的幽香,可是,他卻無心享受。因為他能清晰感覺到這個女營主的話,絕非空口白牙亂講的空話。且不論憲兵的手段,單單憑著“玉羅刹”名頭,也足以讓他噤若寒蟬。他雖然憑著小聰明,在山賊之中混了個軍師的職位,可是內裏,終究還是那個新兵索羅。尤其是最後,殷曼陀在道出他在山賊之中的身份之後,更是讓他心頭劇震。關於山賊的情報,原本是他用來談判保命的唯一籌碼,可如今這籌碼似乎已經沒有了價值。
六指狐麵如死灰,嘴巴微張,低垂著頭,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好好看著!若他想要耍什麼花樣!”